轟隆—
宴會裡一陣喧嘩,文榆先放下莊文君的事情,提起裙擺跑了進去。
“怎麼回事?”
客人們圍成一個圈,文榆寄過去,不知道擦過誰的禮服,手臂忽然一陣刺痛。
文榆沒管直接沖進去,隻見到邢惟側着臉,莊寒雨站在她面前,走進了才發現,他的嘴角滲着血。
“嘶—”邢惟咧着嘴,醉裡一陣血腥味。
大壯趁機把她拉到一邊,“你真是喝醉了!”
寒雨依舊不依不饒,順手抄起旁邊那位女士的酒杯,潑向了邢惟的臉。
邢惟氣得跳腳,“你個潑婦!”
“你個慫貨!”
寒雨被拖着走還記得給他比一個中指,誰擋在面前她一個個都比過去。
“瘋了。”
賓客雖然不滿意,但也沒有敢直接怼回去的。
這一場鬧劇,文榆看得盡興,她站在一旁傻樂,還是服務員給邢惟一條新的毛巾。
文榆看着他狼狽的樣子,諷刺道;“你也有今天。”
說完還是在笑。
得,千金難買一笑。
“終于肯跟我說話了。”邢惟自嘲般吸了口氣,嘴巴裡血腥味很重,“老子還以為你要生一輩子的氣。”
他也插着腰呵呵笑了起來,笑的聲音越來越大,上氣不接下氣。
這丫頭,報複心還是那麼重,邢惟給她打她都不肯,一連幾個月不聯系,幾周不說話。
文榆也笑起來,看着邢惟狼狽的樣子,忽然想到他這一路的不容易,眼淚居然簌簌落了下來。
邢惟把她抱住,周圍音樂重新響起來, 一如結婚典禮。
兩人忽然抱頭痛哭,莊文君站在人群的外圍看着聚光燈下的兩人,他忽然懷疑起文榆說的話,這樣的人邢惟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不喜歡又何必監視她的近況。
自相矛盾。
“我想大家宣布我的一項人生大事!”
邢惟站上高地,所有聚光燈對焦在他的身上。邢惟翹起高高的下巴,像隻打赢了架的貓,背景音樂也突然煽情,莊文君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今天把大家召集到這裡,是關于我的人生大事。”
他深深地望進她的眼睛裡。
“我宣布,我要和文榆小姐訂婚,在場的大家都是我們幸福的見證者。”
身後的大屏開始滾動播放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有些他見過,有些是他未曾見過的動态。
正在他轉身時,一張隻漏出眼睛的照片抓住了他的眼球。
照片裡文榆尚顯青澀,但是她很輕松地笑着,下半張臉被沙發擋住,一頭栗色的短發,漏出小鹿般的眼睛。
這是—她的微信頭像啊。
未曾謀面的那位朋友。
一直以來,莊文君一直在躲避,這樣一個人就在他的身邊,一轉手就能看到她。但是十幾年來他一直不知道
LED大屏晃眼,莊文君居然滴落一滴淚。
照片一閃而過,而他久久不能回神。
十幾年前,這個頭像在他的聯系人中一直跳動,是他無所不說的朋友。他們曾約定在古城見面,但是她未曾赴約。
文榆知道是他嗎?
會知道嗎?
歡呼聲一片,但莊文君忽然怅然若失。邢惟拉着文榆的手,一步步走過大家的祝福,不管是否真心,每個人都興高采烈。
文榆走到他的後面,牽起他的手,幸福地笑着。
“congratulation,”他在人群中也悄悄祝福。
邢惟忽然容光煥發,讓人忽略了剛才的失意。人群中,目光交疊,莊文君本來想繞道,結果邢惟走到了他的面前,站定。
“謝謝你。”
邢惟伸出右手,文榆不太懂兩個男人的事,但是乖巧地站在一邊。等了許多久,莊文君也握上他的手。
重重的一拉。
莊文君不知道他意欲何為。
目光困惑,“怎麼?”
“謝謝你照顧她。”邢惟收回手,笑的燦爛。莊文君有點相信傳聞的真實性了,據說邢家最小的兒子精神不好。
就剛才一系列瘋瘋癫癫的事兒,莊文君覺得還真有可能。
他後退了一步。
“撲哧—”
兩人齊齊看向文榆,文榆樂不可支,“莊總覺得你是精神病。”
文榆指向邢惟。
邢惟挑眉。
“他覺得你有點蠢。”指向莊文君。
莊文君簽了嘴角,一側嘴角上揚,一時間張揚年少。
文榆看愣了下。
莊園外放起煙火,文榆這才注意到,明媚站在玫瑰花叢裡,注視着天空。
一次次被點亮,一次次暗淡。
“不去打聲招呼嗎?一日夫妻百日恩。”
莊文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笑了下便借問服務員去了廁所。
明媚一身暗紫色的拖尾長裙,一字肩,圍着狐狸毛大領,奢華至極。
邢惟也看着外面的煙花,忽明忽暗,一團團紫色、藍色、白色的煙花在天空綻放開。一時間猶如白晝,白晝之時,所有的困苦和亂鬥都展現在面前。
一朵巨大的、猶如彩虹的煙花“崩”地一聲,絢爛綻放,尾聲又如同白熾燈,照亮了每一個人的面龐。
文榆忽然看見了明媚,明媚回眸,竟是在看邢惟。
邢惟也目不轉睛看着她,四目相對,流連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