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幹的!”
撇清關系。
“我當然知道了。”
五條悟看着不停擺手的前輩,略顯無語。
“你真要有這種本事我也不會過來。”
庵歌姬滿臉不可思議地走上台階,登到頂端。
她張望周圍,伸出手在空氣中三百六十五度揮舞一圈确定并沒有摸到任何東西,才怔愣地喃喃道,“真的全部消失了。”
五條悟沒有搭腔。
他緩步站停在水晶吊燈下。
豪華的巨型水晶吊燈看體型應該是從二樓甚至是三樓的頂部延伸挂垂至一樓的天花闆處。當然原本是這樣的,現在由于二樓及以上部分被削掉,水晶吊燈也不例外的隻剩最底下的部分水晶挂墜,均勻地分布在懸空的半當中。
白發的少年眯起眼睛,用手指去輕輕地撥弄殘留下來的挂飾部件。
這個晶瑩剔透的柱形挂墜并沒有随之掉落,反而因為受到外力開始有規律地左右輕輕搖擺。簡直就像是依舊被挂在挂環中,隻不過其底座的部分被藏在未知空間裡看不見而已。
這可太稀奇了,他還從沒有遇到連六眼都無法觀測到的情況。
從震驚中回過神,庵歌姬突然想到什麼,“月見說要去找助高屋将彥,不會也跟着二樓和三樓一起……永遠消失了?”
“不,還不能這麼快就下判定。”
盯着終于停下擺動的,五條悟皺起眉頭,開始思考如何找回同伴的方法。
“我認為有把他救回來的操作餘地。歌姬,你過來看看這個燈飾——”
話音剛落。
兩人不約而同收聲,屏住呼吸。
那是超越常規五感之外的特殊信号,明明周圍環境中沒有任何的征兆,可待在屋子中的兩名咒術師卻能感受到确實有什麼東西被改變了。仿佛是,對,打開了塵封已久的盒子的那個瞬間,所有的未知便有了定論。
與此同時,上一秒還懸空在那兒的水晶挂墜殘體接收到指令,遵從重力的召喚,齊齊地落下散開到滿地都是。
凝固的氣氛開始流淌,迎面而來的風也不複先前的渾濁和沉重。
“這是……”
庵歌姬大口大口地呼吸,不知是否錯覺,總覺着吸入鼻腔的空氣都更加輕盈。她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卡到嘴邊又難以表達那股莫名的、慌亂與笃定并存的矛盾心理。
有什麼要發生了。
五條悟反倒更加緊張,“不要放松,保持警惕。”
全方位的高度戒備,将能力發揮到極限。他很清楚,突如其來的變化帶來的不僅僅是機遇。
靜待片刻。
五條悟率先發覺了頭頂上方逐漸逼近的異樣。凝視着蔚藍無際的天空,許久,看到了異樣本體的他表情終于松動下來。
庵歌姬也學着他的動作,往上方仰起頭。
好一會,直至看清楚那個存在的真身,惴惴不安的憂慮也消失不見了。
那是月見月海!
消失不見的月見月海!
庵歌姬本來想歡呼,想大聲喊着對方的名字用力揮手示意。可面對越來越近的後輩,她再度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随風飛揚的下擺泛起優美的弧線,宛若漂浮和穿梭于在海水中輕盈又夢幻的水母。穿着羽織月見月海張開緩緩而下,面無表情,黑發舞動,逆着天光的輪廓竟然會讓人産生一種作為神明俯視人世的錯覺——
不是錯覺,他真的在發光!
月見月海的羽織内側真的在散發出不斷變換的幽幽光彩,像是随着光線起伏波動的海面,又如夜空中連續變換的絢爛極光,至少整個地球上都找不出這樣奪目的美麗。總之,超級漂亮也超級可疑,因為超級漂亮所以超級可疑。
五條悟就這樣靜靜地與垂下眼睛的月見月海遙遙相望。
與地面上所感受到平靜與神聖的截然不同,實際上此刻的月見月海心頭滿是焦急與慌亂。他甚至已經不去關注五條悟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趕過來的奇迹,因為術式效果馬上就要結束了!
這白毛待在那裡一動不動地幹嘛呢,沒看見這樣慢騰騰地飄下來很浪費時間麼,趕緊上來搭把手啊!
月見月海多想這樣喊出來,可自己距離地面實在太遠了,真要大叫出來底下的兩個人還不一定能聽到呢。而且這樣很丢臉,他不願意承認,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高大形象豈不是功虧一篑了。
繼續在天上飄着的羽衣少年,試圖用眼睛傳遞出訊息。
“嗯?”
雙手插兜的五條悟終于注意到了天上之人細微卻又古怪的臉部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