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辦公室内,隻有五條悟與夜蛾正道兩人。
“對那三名委托人施展反轉術式後的情況,我可以告訴你,沒有起到任何改善效果。”
夜蛾正道說出自己收到的消息,“也有送到專門醫院做過全身檢查,并将最新的報告和過往的醫療記錄進行了比對。悟,你做好準備。”
五條悟面無表情,示意老師繼續說下去。
“對比下來大的結果令人震驚,曆史記錄表明助高屋家的三名老人從出生開始就存在不同程度的身體功能性殘疾,即不存在你報告的因遭遇非詛咒類的異常事件導緻的殘疾。”
往後仰躺在椅背上,五條悟坐在轉椅上原地轉了一圈又一圈,打算結束彙報。
“這樣啊,我明白了。夜蛾老師你想表達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歌姬與月見不慎誤入生得領域後,遭受到詛咒攻擊被影響感知的附帶影響。而客觀事實上,這幾位老年人從出生起就是肢體殘疾的。”
“如果可以,我也會希望整件事情能以這番定論收尾。不過既然你在其中投入了如此高的關注度并作為第三者旁觀了部分經過,自然不可能被簡單地帶過去。”
夜蛾正道自顧自地将話題繼續下去。
“尤其是涉及到月海參與的任務。實話實說,不管你們在過程中遇到什麼離奇古怪的狀況,我也不會感到意外。”
轉軸的咯吱聲停止。
雙手支撐在椅座邊緣,五條悟身體前傾,追問道:“月見,哦不對,月海,他究竟經曆過什麼?或者更具體一些,他以前的生活究竟是什麼樣的?”
深思熟慮之後,夜蛾正道選擇将自己所了解的内幕告訴五條悟。他開口就是一句沒頭沒尾的反問,“你不覺得月海的名字很有特點嗎?”
五條悟沉默,他剛才都表現出那般急迫的好奇了,你這老師的應對方案就是問出這麼個像在搞笑的問題?
看出五條悟的不滿,夜蛾正道搖搖頭,表明自己并不是為了活躍氣氛随便說出的俏皮話。
“按照他們的說法,月海是月亮的孩子,所以根據月見一脈的傳統,是不能随便賦予他名字的。必須要選擇與延續至今的與姓氏相同的名字,作為将其屬于人間的證明,以及将其留在人間的手段。”
“這又是哪裡冒出來的旁門左道?”五條悟皺起眉頭。
他最初以為單純是圖方便記憶,才取出這麼個姓氏與名字念法相同的,簡直和文字遊戲沒有差别的姓名。
“聽起來像是為一群選擇恐懼症患者省去麻煩的借口。”
“我當然也對這種做法持保留的态度。”夜蛾正道揉着發酸的鼻梁,徹底妥協般地搖了搖頭,“可這畢竟屬于内部的家務事,作為外姓人不方便置評。你姑且當作《千●千尋》裡的那種情節,随便把名字說出來後就會被月亮連名帶人一并收走的設定吧。”
“這麼類比,我大概就明白了。”
嘴上這麼說,五條悟的表情依舊很微妙。
“月見氏族内部人員對此過分看重,是因為真的有發生過類似情況嗎?”
夜蛾正道不作隐瞞,“月海的母親,也就是我夫人的姐姐算是近百年來唯一一個被帶走的。”
五條悟舉起手,插嘴打斷,“以防萬一我要再确認下,是那種主動離家出走式的被帶走,還是别的形式下有外人介入的被帶走?”
他會根據回答來判斷自己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非要形容的話,前者吧,這麼說來用神隐之類的詞會更準确。”夜蛾正道垂眼盯着一片空白的教案,遲遲沒有動作,“據說她從出生到上大學為止都與普通人正常無異,直到成年禮結束。明明沒有任何征兆,夜幕降臨後升到空中的竟然是一輪巨大到不可思議的滿月,那可是月初第一天啊,之後甚至還發生了月全食。雖然不知道全國的天文學家和氣象學家對此作何感想,不過對月見一脈而言卻是徹底的噩兆降臨。”
五條悟了悟:“然後她就不見了。”
夜蛾正道:“沒錯。就在天黑的那一小段間隙發生的,等到月光再灑下來的時候,她已經人間蒸發了。”
五條悟不置可否,“既然她這麼早就‘回到月球上去’了,又是怎麼生下月海的。你不會要告訴我,也和繪本故事中一樣,是從砍斷的竹子裡發現的嬰兒?”
夜蛾正道深呼吸一口氣,他對于自己接下來要說的内容也是充滿了自我懷疑,可真相就是如此的超脫現實。
“是在第二年的滿月之夜,一個全身被灰色織物籠罩的人同時出現在月海祖父祖母的夢境中,将還是嬰孩的月海抱給他們。待兩人清醒過來,襁褓之中的月海就真的出現在了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