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彙合後的三人盤腿而坐,圍在客廳中間複盤整起任務的來龍去脈。
月見月海将自己找到助高屋将彥的所見所聞悉數告知給五條悟和庵歌姬,自然是隐瞞了自己獲得重要道具的細節。
“最終BOSS是附身在老頭子身體裡的變異海葵怪物?那不就是咒靈嗎?”
五條悟撐着下巴,聽完對方所描述的打怪全流程依舊是雲裡霧裡的狀态。
“你口中說的助高屋将彥的屍體呢?還有消失的二樓三樓又去哪裡了?”
“我也不知道。”
月見月海解釋道,“我擊倒BOSS後,親眼看見助高屋将彥的靈魂拔掉維持身體機能的機器電源後,來不及多想就趁着房間徹底坍塌前逃出來了。”
“是嘛。”五條悟不置可否地噘着嘴,看那副表情明顯不太相信月見月海供述出來的行動流程。憑借他對眼前這個人的了解,對探索NPC房間的過程以及打怪後的報酬獎勵閉口不談,其中必有隐情。
“BOSS戰的獎勵是什麼?”
滔滔不絕的聊天頓時噎住,月見月海心虛的表現被一雙湛藍色的眸子收入眼底。
“一件、一件怪物皮地毯,因為太醜所以我直接扔了……反正這都不是重點,我更在意的是障礙已經解決,為什麼助高屋将彥的靈魂還要拔管子?總不見是為了報仇,結果不知道身體裡盜号的家夥被我處理掉,導緻報複錯了對象吧。”
聽到這裡,五條悟同樣的不理解。
“意識順利回歸身體裡,說不準能再活個五六年,享受一下和孩子們團聚的遲暮生活吧。盡管他的孩子們早就到了領退休金進養老院的年齡。”
“或許。”
從剛才起便一言不發的庵歌姬,突然出聲發表她的見解。
“或許,對那時的助高屋将彥而言,即便回到自己原本的身體中,一切也已經太遲了。”
“太遲了?”
月見月海不明白。
“假設月見分享的都是真實内容。一個遺失了六十六年時光的普通人,他的激情、夢想和未來全部被另一個存在剝奪了,他的人生也早就不是他的人生了。如今能不能回到身體中沒有任何意義,衰老到幾近喪失正常機能的身體,完全沒有培養任何親情記憶的子女,比起孑然一身地困于衰老肉/體中迎接死亡或許在無知無覺中安甯地回歸虛無才能更快地結束他的痛苦吧。”
庵歌姬歎了口氣,眉眼之間盡是悲憫的憂傷。
月見月海沉默半響,“好深奧,不太明白,就是創建遊戲新檔之後發覺被莫名其妙的其他人打通了結局,于是喪失了遊玩動力幹脆二手賣掉卡帶的意思吧。不過我有把變異海葵暴揍一頓,至少算是替他出了口氣。”
“倒也不是……唉,你要這麼理解也勉強能說得通。”庵歌姬倒吸一口冷氣,猶豫好半天,勉強點頭贊同了月見月海的類比内容。
五條悟若有所思,“所以助高屋将彥的遺體也随着崩潰的房間一起永遠的迷失在在不知名異次元空間裡。至于歌姬待着的那件監控小房間,因為怪物本體消散,其引起的空間錯位效果一并褪去,于是很幸運的又回到了原本應該在的地方。”
庵歌姬猛地挺直背脊,她像是被提醒着想起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那兩個來自未來的警察!對啊,他們該怎麼辦?”
月見月海也後知後覺地啊了好長一聲。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沖向監控室。
打開門。
昏暗的小型空間,遍布散落雜物的地闆中央,三名肢體殘缺的老年人依舊昏迷着。而另外兩名被脫得隻剩内衣内褲的警察,理應躺倒的位置現在空空如也。
“不見了,真的是未來人……”
也稱不上多意外,庵歌姬震驚的點在于自己竟然親自與未來的人有過會面、交談甚至還上手扒光了對方的外衣。
月見月海配合地點頭,感慨中不失遺憾。
“早知道應該趁他們意識清醒的時候,多問一嘴最近開票的大□□号碼之類的、好痛!”
五條悟收回手刀,“别盡想着走捷徑。”
他對兩人提及的從未來穿越過來的存在沒有多大興趣,眼神停留在宅邸現在的三名所有者升上。
“比起那種事情,你們想好怎麼和這群身心狀況都處于人生最低谷的老年人們解釋發生在他們身上的變化了嘛。”
兩人再度對視一眼。
這一回,從彼此眼中看見的是難以言喻的苦悶。
……
輔助監督姗姗來遲。
看着大變樣的委托方的前·豪華宅邸、現·破爛平房,一口氣沒提上來憋在胸腔差點窒息在路道口。他是想不通才幾個小時不到,天都還亮着呢,怎麼變成這一看就是經曆過激烈鏖戰的戰損版豪宅。
“五、五條君,難道是——”
輔助監督吞咽了好幾次口水,顫顫巍巍地将目光投向極具破壞力的第一候選人。
碧藍的眼睛一瞪,詢問的話語被迫咽回去。
“所以就是庵——”
庵歌姬用手比出大叉打斷。
“該不會,月見——”
月見月海連連搖頭。
“那任務調查報告該怎麼寫啊。”
一陣頭重腳輕,勉強穩住身形,輔助監督多希望此刻自己的所見所聞隻是場随着鬧鈴響起便會立刻醒來的噩夢。
“而且這棟屋子可不是無人管理的廢棄狀态,之後還需同産權所有方商談賠償款和維修金……我當初看這個任務等級剛到三級才接下來的,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