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岚,你這樣照顧我,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了。”我眼淚汪汪地看他:“要不是我比你大那麼唔!”
流岚一把将我拉進懷裡捂住我的嘴,左右看看無人注意,才低頭瞪我一眼:“胡說什麼?哥哥關心妹妹不是應該的嗎?”
這話讓我更感動了:“流岚——我再也不嫌棄你腹黑惡劣又愛捉弄人了,真的!”
“什麼?!原來你一直都是這麼看我的嗎?良心黑了啊你也不想想誰救的你?”流岚臉上立刻烏雲密布,那副好哥哥的樣子果然是昙花一現。
又是一陣眩暈後回到了本丸,流岚帶着我們三人,不是,一人兩付喪神回到我養傷的房間,關上門後拿出一張符紙做了幾個奇怪的手勢,然後才恢複平時懶散的樣子,一副“今日氣力值已用盡”的樣子歪躺在地上有氣無力道:“好了,我布了隔音的結界,有什麼要問的一并說了吧。”
歌仙兼定迫不及待地問我受傷的事情,還有為什麼我身邊都有了藥研了才從時之政府領了他作為初始刀。
我隻能把當初發生的事從頭到尾又講了一遍,然後安慰歌仙:“沒事的,别擔心,傷口都好啦,多虧了藥研和流岚我才沒被怪物殺了,藥研很厲害的,不光救了我,而且配的藥也超管用!”
聽到我這麼說,藥研立刻回道:“大将謬贊了,藥研當不起。如果我夠強,就不會讓您陷入危險,更不會讓您受傷了,這都是我的失職,您不怪罪于我已經是寬宏大量了,這樣的誇贊我實在是無顔領受。”
歌仙兼定也是一臉自責,說自己沒能盡早出現在我身邊導緻我身受重傷實在是罪孽深重。
我當即表示,當初撿到藥研已經很幸運了,不然我連身受重傷的機會都沒有就會直接就死在樹林裡,更别說能見到歌仙兼定你了。
藥研在我說“死在樹林裡”時就已經兩眼通紅雙手緊握成拳了,歌仙兼定則惶恐請罪:“這麼危險嗎?不不不請您千萬别這麼說自己,作為初始刀的我沒能第一時間出現在您身邊保護您導緻您遇險真是罪無可恕!”
我……這天沒法聊下去了!
流岚終于看夠了笑話,出聲解圍:“好啦,佳期情況特殊,她是從兩百年前突然出現在附近樹林裡的,沒有經過時之政府的選刀流程,當然不可能像其他正常入職的審神者一樣領到初始刀。不過她運氣比較好撿到了藥研,也多虧這份好運氣,才能被我救回本丸。這就是為什麼藥研先于歌仙你這把初始刀被召喚出來的原因。但是——”說到這裡,他罕見地闆起臉來,“佳期來自兩百年前這件事,僅我們幾個知道就好,絕不可洩露給任何人或者付喪神,更不能讓時之政府的人知道。”
這就是在時之政府時他暗示我回去再說,還在我要說出大他那麼多歲時捂住我嘴的原因嗎?可是——
“為什麼?”我撲到流岚身邊,揪住他的袖子追問:“不是說時之政府有可能幫我找到回家的方法嗎?而且他們肯定會查出來的啊,我是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的,一看就有問題,到時候,帶我去辦入職手續的你怎麼辦?”
流岚扶着我的肩膀讓我坐好,眉頭擰起,肅然反問:“佳期,你怎麼能确定,時之政府會幫你回家,而不是把你抓起來研究?或者是為防止你回到兩百年前改變曆史而選擇讓你悄無聲息地死在這個世界?曆史從來不是隻有一個發展方向的,每一個時間節點的變化,都會造成不同的分支,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也隻是無數個分支中的一個而已。我們不能冒這個險把性命和希望都完全托付在别人的一念之間。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害你。現在暫且先聽我的,好嗎?”
說完他又微微挑眉,不屑地嗤笑一聲:“至于你的身份問題,呵,盡管查去吧!我告訴時政的人,你是我的妹妹,想來找我玩,就自己開了個時空縫隙過來了。另外,時政這邊跟溯行軍之間的形勢正緊張,目前也抽不出手來做别的。更何況他們巴不得有靈力強大的人願意來當審神者呢,看到你的第一振刀是藥研,又聽說你能開時空縫隙,偷着樂還來不及,怎麼會追根究底去查你?”
現在開個時空縫隙什麼的已經跟出門買瓶醋一樣容易了嗎?但既然流岚已經這麼說了,我當然不可能再反對,我知道他不會害我,否則當時直接不救我就好,哪裡還需要費勁巴拉又管吃又管住,不光帶我去時之政府辦審神者入職手續,還想盡辦法幫我掩飾身份問題。
他對我的恩情我無論如何都償還不了,如果再懷疑他對我不利,那可真就是農夫懷裡的蛇,咬呂洞賓的狗了。再說了,我身無分文又毫無長處,能有什麼值得有着光輝前途大好未來的青年才俊費盡心思謀劃呢?
當流岚解答完我的困惑,施施然轉身離開時,我猛地伸手抓住他飄逸卻累贅的寬袍大袖,鄭重地問他最後一個問題:“大哥,請問在時之政府當審神者,給開實習證明嗎?入職後交五險一金嗎?”
流岚原本洗耳恭聽的正經臉瞬間僵住,狠狠剜了我一眼,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話:“他們不給我給行了吧,你滿意了吧?”
他有什麼好生氣的,辦完手續走太急沒來得及問公司待遇,跟前輩打聽不是很正常嗎?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啊哦~我懂了,原來流岚當了這麼久的審神者都還是靈活就業人員社會保險啊,時政到底是什麼黑心用人單位啦!可憐的中年人,還好他無妻無子老得慢,也不必太擔心活不到領養老金的時候。
Emmmm……好像不太對,我應該知道他為什麼那麼生氣了。待遇太差這麼大年紀還找不到媳婦買不起房,擱誰不鬧心啊。
真的斯密嗎喽,貌似戳到大哥痛腳了,但是我也是真心想知道,這對我很重要。
話說回來,我還是真心實意感激流岚的。
這裡很好,隻是我經常會想起二十歲生日那天晚上和爸媽一起賞月,清淩淩月光溫柔潑灑在我們一家三口身上,他們的眼睛水潤潤的,溫柔又鄭重地叮囑我——人生的路有無數條,既然做了選擇那就堅定地走下去,不要後悔。
“藥研,我有點後悔穿越過來撿到你那天的一件事。”
“後悔?大将後悔什麼?”我這邊話音未落,就見藥研繃直身子緊張道:“我有哪裡做的不好嗎?”
這孩子到底在說什麼啊,我疑惑不已:“嗯?你很好啦,我是說當時就應該直接讓你幫我理發的,怪我自己過于自信,頂着個醜發型被流岚好一頓笑話,可惡!”
很好,我對他的歉意抵消掉了,今天也是完美的能量守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