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什麼啊,是不是哪隻小短褲睡覺不老實又勒着我了?迷迷糊糊睜開眼,視線裡是回廊頂錯落有緻的木頭和瓦片,不是睡前粟田口部屋的天花闆。
“大将?吵醒您了?抱歉,繼續睡吧,馬上就回到房間了。”藥研溫和沙啞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嗯……為什麼不讓我繼續在粟田口部屋裡睡啊,昨晚跟亂醬說做噩夢以後,他就非要拖着我跟那群小短褲一起睡,激動得我直到淩晨才睡着。
還有啊,藥研你是不是昨晚上和一期在走廊頂上那啥感冒了?聲音怎麼啞了?雖然還是很好聽但是我建議你多喝熱水吧!
我是不是重了啊,你怎麼抱的時候那麼用力?不會吧最近吃的也不多啊……
亂七八糟的念頭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困倦讓我張不開嘴,不及細想又沉沉睡去。
徹底陷入黑暗那個瞬間,似乎聽見藥研嘟囔着什麼“離開”之類的。
離什麼開?才剛修行回來就要離開?别以為我不知道你跟一期都定情了,别想着離開了,好好在一起吧,我又不是什麼古闆的人,你自己覺得好就行啦。
奇怪?最近怎麼……越來……越……
藥研一邊自責自己沒有控制好力道把大将疼醒了,一邊忍不住又稍微把她往懷裡收攏一些。
今早天快亮時,他半睡半醒間下意識留意大将房裡的動靜,卻感知不到絲毫呼吸聲,一個激靈整個刃完全清醒過來,第一反應就是大将出事了。
他單手撐起腰身一擰跳下廊頂,破開房門沖進屋内,大将的被褥是敞開的,探手一摸,被子裡也沒有一絲溫度,床單褶皺不大,鞋不在,應該是在昨晚就自己出去了。
既然是大将自己離開房間的,那她應該還在本丸裡頭。
藥研心下稍微松一口氣,一面譴責自己竟然在守夜時心情動蕩以至于沒能及時發現大将的動靜,一面以最快速度循着靈力契約的方向找人。
到達粟田口部屋附近時,他覺得有哪裡和平時不太一樣了,集中注意力探查之下,果然聽到屋内多出了一個熟悉的呼吸聲。
蹑手蹑腳地推開門,兩雙一模一樣的紫色眼眸冷冷相對。
極藥眨眨眼,對藥研點了點頭,指向亂旁邊的鋪位,藥研不加停頓地走過去,在不驚動其他兄弟的情況下,雙手抱起佳期騰空挪出短刀群。
臨出門時,極藥起身幫忙關房門。隔着一扇門,藥研對極藥微微鞠躬,無聲的說了句“謝謝”,不僅包括昨晚,還有在他修行期間極藥對大将的關照。
想到這振短刀之前屢次和自己在大将面前争寵的場景,本以為這次極藥會抓住自己失職的機會說什麼指責或是挖苦的話,沒想到他隻是輕描淡寫點點頭,眼神平靜無波。
算了,想這個幹什麼,少一個競争者不好嗎。
回房的路上,藥研目不轉睛地看着佳期安靜的睡顔,手臂不自覺把佳期往懷裡收緊一點,再緊一點,直到她不舒服地掙了幾下才如夢初醒般猛地松開力道。
大将,時間溯行軍什麼的,曆史被改變什麼的,于我而言都無所謂,隻要您還在我身邊安睡就好。
“别離開我啊,大将……”
佳期似乎聽到了什麼,嗯唔一聲,藥研忍不住輕笑,就當她答應了,放慢腳步穩穩當當把她送回了房間。
自修行歸來已過了十來天,逐漸适應本丸生活的藥研隻覺得大将似乎越來越奇怪了,沒事就喜歡往自己房間跑,這裡摸摸哪裡翻翻,眼珠子滴溜溜四處轉悠,卻總也不說有什麼事。
沒關系,大将不想說就不說,我總是沒法迫她說出原因的。再說我的房間沒什麼不能公之于人的東西,她願意找什麼就找吧。藥研放寬了心,每日幫忙做些雜務,時不時去戰場出陣,協助鏟除比較難纏的溯行軍。
那天和平日沒什麼不同,風和日麗,鳥鳴啾啾,庭院中心的樹木枝葉款擺,悠閑怡然。
本沒有被安排出陣任務的藥研在樹下笑看自家大将和短刀們玩鬧時,佳期突然臉色一變,連聲要他立即抱自己去找流岚,兩人在屋内閉門設好結界交談十來分鐘後,流岚大人冷着臉單獨出來,通知藥研立即出陣搗除某個新發現的溯行軍窩點。
雖然疑惑這個任務為何如此緊急,但聽見自家大将在屋裡也這麼交待了,藥研隻得按下不解,帶好裝備立刻出發前往任務地點。
臨走前,藥研遠遠向屋内望去一眼,隔着庭中樹影,影影綽綽間看到大将坐在案幾後,對自己揮了揮手告别。
大将沒有這麼依賴人的啊?怎麼今天連路都不走要我抱着。
自上而下斜斜劃出一刀,溯行軍敵短刀如骨蛇一樣的身體從中一分為二,應聲而碎。
大将去找流岚大人說什麼了?
一邊想着,藥研腳下用力,閃身後退,恰好避過對面敵太刀的迎面劈砍,随即屈膝前沖将自己完全送入敵太刀懷裡,背靠敵刀冰冷污穢的胸口,趁其變招不及,反手将本體完全刺入,敵太刀也步敵短的後塵,變成黑煙消散。
藥研繼續出神:怎麼突然就要我出陣?這夥溯行軍雖然棘手了點,但是也不是非我不可的啊。
不遠處一個敵大太刀見勢不對正要逃跑,藥研手腕用力,猛地扔出本體,正中倉皇轉身的敵大太刀後心,最後一個敵人也化為飛灰。
“唔!怎麼……”
就在藥研上前撿起本體刀入鞘時,突然毫無來由一陣心悸——怎麼了?付喪神不會有心髒病什麼的啊?難道是——大将?!
一想到大将可能有什麼危險,藥研顧不得任務還未完成,掏出所有出陣的刀劍男士都會随身攜帶的小型時空轉換器回到本丸,循着靈力方向橫沖直撞,差點撞到幾位内番的付喪神,轉瞬之間奔回佳期房間。
推開門就見大将如往常一樣半趴在小桌上,見到自己時表情複雜,但還是強自鎮定的直起腰。旁邊站着面色蒼白的流岚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