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吃藥,從來就是難事,倆人鄭重其事,卻不想,華七好像感覺到苦,和奶一樣,喝的很輕松。
“王大嫂,這常見嗎?”華珩有些疑惑,“漾漾,不會沒味覺吧?”
王大丫遲疑,“要不找大夫看看!”
華七無奈,試下“嗚”,還真哭出聲,“哦,我能控制嗓音。”
然後,試試勁,眼睛睜開,看到今生成為父親的華珩和王大丫,眼神裡仿佛再說,我沒事。
“呀!小主人睜開眼睛!”
華珩松口氣,看着女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撲閃撲閃,欣喜極,“閨女眼睛真好看,這樣一看,比大哥家的毛小子出生的時候好看多。”
王大丫連連點頭,“絕對的,我見過很多新生嬰兒,漾小姐絕對是最最最最好看的。”她會的贊揚詞彙不多,但這種樸素的表達,讓華珩更得意,因為女兒病的陰霾稍稍散去些。
一番折騰,天快亮,華珩對王大丫說,“王大嫂,辛苦你,休息吧,我看着她。”
王大丫沒見過這麼寵閨女的男子,她不好說什麼,走出房門輕輕關上房門。
竹兒緊随其後,王大丫壓低聲音說,“你們家老爺人不錯。”
竹兒微笑,“你是不知道,老爺對我家夫人可好。”
屋裡,華珩輕拍着華七襁褓,輕輕道,“漾漾,漾漾,不難受,不難受,爹在呢。”
藥效很快有,華七感覺好多,身體不痛,中藥這麼有效?
很快她也睡着,華珩将女兒放在妻子傍邊,看着妻女,他告訴妻子是胎病,卻沒說可能活不過及笄之年。
華珩無眠,月光如水,已露出綠丫的銀杏樹梢,月亮又大又圓,華珩提筆在宣紙上寫下鴻月二字,筆鋒有力,堅決如初。
華漾漾大名,華鴻月。
第二日一早,崔茵娘娘家嫂子蔣氏就來了,她看着華鴻月白皙的皮膚但是發紫的嘴,裝做看不見的問,“吳大夫可有說法?”
崔茵娘說,“沒事,吳大夫說能好。”這是華珩告訴她的。
她咳一陣,其次平穩下來,一翻身睜眼,好多人,全城的人都來嗎?
“和夫君說的一樣,漾漾的眼睛好美。”崔茵娘感歎,傍邊的崔大嫂、二嫂、封華、雲娘也驚訝出聲,“這孩子真好看。”
門外,男人在說閑話,聽見外甥女醒,愁容淡很多,一早聽說妹妹難産,差點沒吓死人。“玄常,漾漾取好名字嗎?”
“大哥,取名鴻月。”
“華鴻月,華鴻月,不錯。”
“大哥,我們去書房坐會”,崔大哥邊走邊說,“洪大人上次提議的事上面不太滿意,最近盡量低調點。”
崔大哥名成義,字伯文,在京城當通判,六品官,和洪盛的本家兄弟關系不錯,華珩娶崔茵娘後,憑借這個關系得到舉薦,當上洪盛的門客。
崔家來的嬷嬷負責崔茵娘膳食,竹兒親自熬藥,從牙行新買的蘭兒丫鬟也進了宋門,她謹慎小心,唯恐喂藥時孩子哭泣,自己被降罪,卻不想她的新小主子不同。華鴻月的生存本能讓她完全不畏懼苦苦的藥,是夫妻二人心頭唯一的慰藉,華鴻月喝完會哼哼兩聲,以示自己能常見苦味,偶爾碰上咳素,更像。
這時崔茵娘、華珩、丫頭和嬷嬷不管在忙什麼,看到這樣的情況都能放下心。
“小小姐可真省心,這麼小就會心疼娘。”
當然也有大家不理解的,比如不吃奶娘的奶,怎麼使都不好使,放在碗裡不好使,沒有辦法,這不就是小孩親近自己的表現嗎?崔茵娘很是歡喜,越看越愛,愛不釋手。
華鴻月沒辦法,就是能感受出來,除今世娘,她實在第二次突破心裡防線,如果沒有奶,吃糊糊、牛奶都可以。
王大丫幫着新來的仆人熟悉一切,華家很快如常起來,每天接待的人讓
也見識到當“官”的好處,那些賀禮她一輩子沒見過,跟不要錢似的。請辭那天,華珩正好沐休,他親自送别對王大丫,遞上酬勞。
現在的華珩早已沒有那日的慌亂,恢複翩翩君子的儀态,恭敬随和,“這段時間辛苦韓嫂子,”
“應該的應該的。”王大丫不自然的回應,面對讀書人她有些天然的尴尬。
“夫子說倆孩子能讀書,問我們還讀不讀。”王大丫思緒也飄到前幾天韓獻說的話。
王大丫下決心,大毛二毛一定的讀書,不當學徒,砸鍋賣鐵我也要他們有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