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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五章 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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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夫看向羅薩瑞歐,而那個藍頭發的女人卻也隻是搖了搖頭,又将頭低下了。

“領隊…我們…要得救了嗎?”那女孩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眼珠散着瞳孔,呢喃道,“我的内髒在燒……這裡空蕩蕩的……我…是不是隻剩下骨頭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波波夫沉默無言,隊員投過一道道哀悼意味的眼神,又各自散去,包紮起自己的傷口。波波夫也要走了。墨淘淘卻忽然用殘餘的指骨搭住他的衣服下擺,眼窩裡濕答答地閃着水光,像是淚水:“錯……是…我的,我的錯,我不該背叛。我…是太害怕了,我想要去找你……卻受傷了……是家人的安排,我卻死了……死了……這裡的死就像是回到……小的時候,可是空的……什麼都……”

意識也渙散了,她的眼瞳淡成灰白色的,開始說起胡話。波波夫晃晃手指,她的眼珠所積的幻想的光,已經無法跟蹤着他的手指轉動,像是失溫而死的人。波波夫收回手指,重新站起身。

“羅薩瑞歐,她的傷是什麼時候開始惡化的?”

“大概是16個小時前。”羅薩瑞歐不知什麼時候扯下了牙科眼鏡,遮蓋住左眼,“腐爛是由某種肉眼不可見的寄生物導緻的,這種寄生物的侵蝕點主要是肌肉與血液,對于骨骼和内髒的腐化效率很低。墨這個情況……是因為野獸在她手臂上留下的咬合傷尚未愈合,才讓寄生物輕易地突破了皮膚的阻礙,就……”

“寄生物?某種寄生蟲嗎?病毒?是否可以用藥物殺滅?”

“無法測定。試紙與血樣都未見異常,顯微鏡看不出來。消毒也不起作用。”羅薩瑞歐在包裡翻找出維生裝置,還有一盒藥片,舉向波波夫,“嘿,看!你當然可以試一下!最差就是一無所獲,還拉肚子咯!”

波波夫擺手否定,站起身,眼神示意坐在教堂角落裡朱家的代表:“食物的補給情況如何,清水還能維持幾天?”

“清水已經見底了。幹糧倒是充足,我們也還有一些生理鹽水和營養液,但是消炎的藥物和血包已經出現缺貨情況。總而言之,不容樂觀。”

波波夫鎖緊眉頭,他聽着彙報,嘴巴咬住繃帶的一端,右手壓着繃帶輪,來回地纏着小臂。他忽地收緊繃帶,轉身重新走到階梯上,高聲宣布:“各位,接下來我需要出門補充食物和清水,待我回來,即刻返程。我不在教堂的這段時間裡,我有三個要求,請各位務必遵守。”

“一,不要相信任何村民;二,不能讓任何村民進入教堂;三,切忌靠近祭壇。”

他動動嘴唇,還想再說什麼,卻又覺得多說無益。于是他轉過身去,甩掉那些沉默而避諱的目光,利落地向門口走去。

“作為領隊,我不會讓任何一個隊員在我面前死去。”

他說完,橫刀别在腰間,将弓箭與水囊挂在了背上,推門出了教堂。

衆人目送着那身影消失在教堂門口的晨光中。

“溫特……亞曆山大洛維奇·溫特。”斯圖爾特叫了一聲溫特。後者則長長凝視着波波夫,專注而暗藏深意,斯圖爾特看不出來,隻是平白地覺得心中不爽。

等他看到羅薩瑞歐蹲在墨的身邊,為她戴上氧氣面罩,其他的隊員也各自散去,又悄悄地呼喚了一聲溫特。

“老泰山,您看什麼呢?”

溫特斜睨斯圖爾特一眼,神色轉瞬間折成了嗔責,斯圖爾特也瞬間懂了眼色,低下頭,連忙巴結地扶着溫特坐在了祭壇前的石梯上。

“我與你囑咐過,出門在外,我們之間沒有這一種稱呼。更何況,我閨女的婚事還沒有和你商訂。你這一次也太冒失了點。”溫特點他。

“您教訓的是是是。我這不是有話想問您!”斯圖爾特連連認着不是,還偷偷地嫉恨地瞪了一眼大門口。

“那個家夥到底是什麼來頭?您怎麼選他當領隊?”

斯圖爾特拍拍胸口,白色的領巾神氣地擺着:“您要是一早就選我做領隊,我們肯定團結得像塊鋼闆,怎麼還會有這種争端?”

“糊塗話。探險隊的角色由十家族會議一緻推選敲定,怎麼能是我這個退了休,返聘回來的老東西能左右的?”

斯圖爾特四處張望了一下,附在溫特的耳邊說:“您這話忽悠不了我,誰不知道這探險隊是您推出來的,您的手筆?誰當領隊,不就是您一句話的事?我說的話您肯定不愛聽,但是您這次的選擇實在是算不上英明。”

溫特眯着眼睛笑,側耳聽了斯圖爾特的話,不住地搖着頭。

“既然是為了打掃舊世界的殘骸,重新建築我們新陸停滞百年的理想,當然應該選擇忠誠的隊員:比如在下。而不是隻看重虛浮的名聲,選個所謂的天才當領隊,看吧,這麼輕易地就背棄了光榮的理想,走上了極端。”

“斯圖爾特,你的出身确乎是我們之中最拔尖的,做事的專業性和才華,也深受大家敬愛。至少做這個隊伍的領隊絕對沒有問題。但是你心氣傲,容易把事情的因果看得簡單。你記着,新陸絕不會選一個持才傲物,隻有身家虛名的草包當作先鋒,即便他是蜚聲新陸的物理學家也不例外。”

“我們選擇他當領隊,是因為他是新陸的一把好刀。”

斯圖爾特迷瞪着雙眼,茫然地看向溫特。

“波波夫.A,新陸不世出的天才科學家,5歲通曉數理,10歲破格考入大學,登校研習應用核物理。14歲自大學畢業,調至南高原試驗基地領銜可控式「微粒構築」項目研究,意圖改變粒子的‘性質’。南高原可是一片高海拔冰原啊,人迹罕至,幾乎沒有發展空間。他在那裡一待就是三年,直到攻克了關鍵技術難點并取得顯著成果,才奉命調回中央。因此,我說他最适合當領隊,主要是因為他有我們之中最突出的野外生存能力,能夠随機應變,也能忍耐孤苦寂寞。”

“之後的事就人盡皆知咯,波波夫創造了一系列發明,利好新陸人生産生活,其中最振奮人心的,正是我們的「太陽」。因着「太陽」,他24歲便獲授榮譽院士稱号。從一線研究退下來後,他轉入古根海姆大學研究所,應家族之邀研發便攜式軍工武器。這些微縮核武器,正是他申請加入探險隊的投名狀。他是新陸的榮耀,也是引我們進入舊世界的武器。這就是‘刀’的第一面。”

溫特舉起手掌,比作刀的形狀,亮出掌心。晨光穿透天井,如探照燈般将他籠罩其中。

“但是,我翻閱了他過往的檔案,發現他同時是個極難掌控,心術不正的人。就像你說的,容易走向極端。不過并不是因為心高氣傲,而是因為他太專注了,喜歡刨根問底。用得好,就是一把刺穿所有障礙,斬落舊世界的利刃。用得不好,反而會成為動搖根本的禍根,”溫特翻出手背,“這就是‘刀’的另一面。”

“人造太陽計劃成功之後,波波夫轉入了地熱能的研究。在人力所及的地球最深處,他觀測到了一層不規則變動的物質層,任何的物質接近它都會變動成另一個毫無邏輯的物質,鑽頭變成水,又轉瞬碳化成煤灰。波波夫被這一發現深深吸引,他認為這是不可被幹涉的特殊物質φ,并定義為φ層。他堅信通過對這種物質的開發,可以解決新陸的資源困境。這就是他犯過的最大的錯誤!以我所認知到的情況來看,地下的資源早就挖空了,而在石油與礦藏之下的地層,沒有記憶。沒有記錄也沒有記憶的物質,屬于‘神秘’,非常危險。對神秘力量的癡迷,标志着他已偏離新陸的理想!我溝通十家族議會叫停他的計劃,調他到大學的研究院任職,是因為我不忍心看到這樣有才華的年輕人迷失方向。他本可以成為出色的領隊,隻是這把刀需要适當引導。”

溫特收起雙手,穩坐在台階上。陽光從他身上偏斜到背後的祭壇上,照出一大片極度細膩又瑰麗妖異的蓮花暗紋。

“老領導,我聽不明白了。”斯圖爾特在聽到地層裡的東西時,惶惶地聳起了肩頭。他感覺到陰測測,但是也不敢追問分毫,于是快速地掠過了話題:“你說他好,又說他不好,您到底是什麼個态度?既然您把他查的那麼清楚,為什麼上船後又暗暗透露出更換領隊的意思?”

“因為他的思想出了問題。他被慕晨污染,而卻沒有自我反思修正的意識。慕晨這個年輕人很了不得,但他的腦子裡轉的都是渾渾噩噩的思想。他不是一個新陸人。在我們啟程之後我才察覺,波波夫申請加入冒險隊,是因為慕晨喚醒了他對于未完成事業的遺憾與癡迷,錯把神秘的直覺當作真相,卻沒有注意到,慕晨所主張的一切都與我們的理想相悖。波波夫與他親近,也是為了驗證那些不當的信念,所以他才跪在這裡,許什麼【願望】。”

“作為一名科學家,他竟然離開了新陸,不再想為新陸做貢獻。作為一把武器,不去想着清掃舊世界,維護新陸人的概念和理想,反而想着追求自己的道。這怎麼行呢?他已經偏航太遠,被污染得太深,再來統領我們這艘船,你說,是不是不夠純粹,也不太合适?”

“呃……”斯圖爾特抽出袖口裡的白手帕,點起汗涔涔的額頭,“咕唧”一聲咽下了口水。他心裡忽地犯怵:領隊竟然是如此複雜的角色!他最初去競争這麼個職位,是覺得當領隊最敬業最威風。原來是塊燙手山芋!

他暗暗摸了一下鼻尖,向溫特恭維道:“是呀是呀,領導就是領導,還是您想得深遠!”

溫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梢擡起來,顯出幾道憂慮的皺紋,過一會兒,他歎出一口氣。

“不過,理想的流失已經成了一種必然。唉,我們這一代人,也老了。”

“哪有!老領導,您不就是傷了腿嘛,回去讓羅薩瑞歐給你接上機械腿,照樣健步如飛!”

溫特推走他的手,用手勢壓住他的話語,意味深長地說:

“八百年,我們立志征服自然又超越自然,以此在陸地上立足。我在會議上說,這探險隊應當叫作先鋒隊。我在知道了舊世界的存在後,就有一種預感:百年之内,舊世界與新世界之間必有一戰。”

“因為人都是一樣的,海外卻憑空多出來了與我們不一樣的大陸。不一樣的語言,不一樣的文化,這非常的危險……”

“我們丢失了海外還有大陸的曆史記載,但我們不知道舊陸人有沒有忘記,不确定是否存在什麼遺留的仇恨,所以,新陸人必須要來舊世界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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