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恐怖如斯。
我又看向申時衍,他這會的神色卻略有幾分猶豫。
似是思索片刻,才終于下定決心,簡略一答。
“是。”
餘桓見他不肯多說半點,卻來了興趣,微眯起眼,轉了轉碧瞳,一指我,又問:“她知道你有如此實力麼?”
“我……”話題猝不及防又轉到我身上,申時衍顯然一愣,眼底顯出點掙紮慌亂的情緒。
餘桓登時了然,“哦”了聲,便扭過頭去,抖了抖化出的蛇尾,故作體貼道:“那我不問了,以免叫她聽了去。”
他是故意的。
他與我相處六載,對我這旺盛的好奇心再清楚不過。
話既然已經說到了這兒,當下我若是不将事情問個清楚,夾在兩個人中間,定是要寝食難安了。
于是我就又看向了申時衍。
他這會竟躲着我視線,顯然是沒打算交代。
不過聰明如他,一下便也将餘桓這點故意使壞的心思看了個明白。
于是乎,就借着餘桓這會氣息未平的借口,一掌貼在他頸側,以渡送靈力調息為由,替餘桓“上了個刑”。
明顯偏于濃郁的靈力流正卡在餘桓能夠接受的臨界值上。
這下動作便不同于一般療傷時的那般輕柔舒緩了。
湧過經脈的每一段流柱都将之撐到極限,勢必就帶出種又暖又漲的異樣觸感。
本就不好受。
偏偏申時衍又刻意挑了餘桓頸側,那周身最柔軟位置,雖說效果顯著,可因貼近情腺,此處對外力的排斥更重。
再怎麼說,也是不如其他位置好受的。
不過片刻,餘桓便難受得換出了蛇信,“嘶啦”吐着,額角盡是薄汗。
然而成效很快。
熬過半盞茶的時間,便可見餘桓的氣色顯然好了不少。
一向血色全無的臉上,如今看來,也難得有了抹紅暈。
雖知道這是對方有意為之,可終歸也是為了自己。
餘桓兀自喘了會氣,緩過勁來,才誠懇道:“多謝。”
申時衍抿着唇,“嗯”了聲,勉強可算作應答。
而後,他便繼續開口,面朝向我,解釋起方才餘桓索所說的事來。
“不是我有意瞞你……隻是,祁煙,我怕你嫌惡我。”申時衍苦澀頓首,摩挲着沉水劍上那串劍穗,緩緩又道,“我修煉如此之快,乃是因為同修仙魔二途。”
這話一出,連餘桓也是一驚,顧不上氣喘便問:“你有天賦如此,為何竟會選了魔修一道?難道你不知,魔修一道雖修煉更快,卻更易殒身。”
“此事本非我意。我那時乃是……被逼無奈,才修了魔。誰知竟誤打誤撞……得了這同修仙魔的機緣。”申時衍慢慢被着話題勾進了回憶裡,視線漸遠了去,也不知瞧的是遠處哪一片風景。
我順着他的視線望去。
那是往林間去的路。
亦是我第一回在秘境之中聽見申時衍聲音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