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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話之後,申時衍的狀态比起先前簡直更上一層樓。
那堆方才還略顯複雜的靈力陣法,此刻在他手上,就仿若成了幼童的玩具。
三下五除二,就解了個幹淨。
最後剩下個線頭似的小結,叫他輕輕捏在手裡,玩具一般。
可我知道那分明是這秘境的陣眼。
外頭的護陣陣法已解,如今隻要毀了陣眼,便可叫整個秘境都陷入坍塌。
自然也就可以出去了。
可申時衍既然留着它,便說明……他并未想直接毀了秘境。
這就叫我想起方才有關餘桓的那一段讨論來。
于是,我盯着那一顆繩結陣眼,禁不住問:“你既然已取出了陣眼,卻不損毀,可是因為……餘桓的事?”
陣法若破,秘境消解,繕獸山勢必派人前來,如此,餘桓脫逃的事便必不可能瞞住。
申時衍朝我點點頭,,合掌握住那小巧陣眼,邁步向我走來。
“是,秘境需解,卻萬萬不可破壞了陣眼。而且,在我們出去之前,還有一事……”
這話還未說完,申時衍便先微眯起眼,視線似乎落到我身後的位置去了。
我于是順着她的視線轉過身去,果然便看見已然轉醒,正揉着腦袋緩緩坐直的餘桓。
看來我這一副靈力全無的身軀行事是不方便了些,竟連先前在宗門之中學會的,這點無需憑借靈力的功法都忘了去。
剛才被我打暈的人如今不合時宜地醒了。
我幹笑兩聲,試圖緩解這其中的心虛和尴尬。
餘桓估摸着着實還沒緩過這一陣,眼下正拿手拍着胸口順氣,時不時輕咳着。
申時衍見狀,輕歎出聲,道:“還是先解決他的事吧。”
我點點頭,算是附和,腳步卻半天沒挪動一點,求救似的看着申時衍。
好在他一下便收到了我的訊息,長腿一邁,頃刻就越到我前邊去了。
我這才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後,試圖借他的身軀擋上幾分。
以免和餘桓的視線撞個正着。
然而餘桓這會倒明事理得很,搶在我開口之前,先笑道:“我又不怪你,這麼躲我作甚,倒顯得我會吃人似的。”
我“诶”了聲,這才從申時衍身後冒出個腦袋。
“你不怪我?”
“事權從急,我知道你是好意,又豈會怪你。”餘桓搖頭,緩緩說着,視線掃過四周春意,似是詫異,“你們……竟已将這秘境之中的陣法解了?”
我一指申時衍,“不是我們,是他,他一人解了這秘境。”
我本就沒什麼搶功的想法,餘桓一問,我便将經過隐去和申時衍間略微不愉快的那段,悉數同他說了一回。
餘桓并未應聲,低頭思索片刻,才又看向申時衍,認真道:“此處乃是太初時期現世的一處靈器秘境所生的洞府,不止是我,繕獸宗内也有多位長老試圖聯手破解,卻一直未能如願,你一人卻……輕易破開了?”
申時衍尚未答話,我卻先“啊”了聲。
這陣法若真有餘桓所說那般困難,那先前我看申時衍那得心應手的動作又是怎麼回事?
莫非,在他尋我的這二十年裡,修為比我墜崖那會又升了?
還不止一星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