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慌的唯一後果就是——
在談疏徹提到她白天可以去他公司做題的時候,她被米飯噎到了。
“咳咳!咳咳……咳!”
談疏徹遞過一杯熱水,輕輕拍着她的背。
“慢點喝,小心燙。”
紀粥粥一邊喝水,一邊瞄着男人的臉。
看似關心地在拍背,卻搭配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
明明昨晚他們親親,還可能進一步親密過,她今天一直心慌糾結來着,可他看起來卻雲淡風輕,一點尴尬或者其它異樣舉動都沒有,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看來在他這個見過世面的海龜眼裡,這些小親小吻的,什麼都算不上吧?
還是說——
他昨晚識破了她乖順背後的欲望面目,早就心生讨厭,所以才把她的補習,安插在他工作空餘的閑暇時間裡?
難怪。
他的公司離這兒不算近,她每天往返四小時跑去公司找她,肯定就是想讓她精力耗費,知難而退!
發現真相後的紀粥粥暗自垂下眼睫,一口一口把熱水往嘴裡灌。
既然如此,那她天天厚臉皮跑去騷擾他不過分吧?
哼,她的字典裡沒有知難而退這四個字!
整理好情緒,紀粥粥說:“師父謝謝你。”
頓了頓,兩眼勉強彎成月牙,她補上一句:“那以後小徒弟就可能要多多騷擾你啦~”
談疏徹前一刻垂翕的眼眸定了定,霎時擡眼,恢複一度的清亮灼人。
他繼續輕拍着她的後背,嗓聲卻刻意壓低,聽起來看似與往日沒什麼兩樣:
“好些了嗎?”
紀粥粥拾起筷子,笑着回答:“好多了!”
談疏徹收回手,也笑了笑:“那等會拿着題冊和我一起去踩點?”
“好!”
紀粥粥滿口答應。
-
談疏徹租的新辦公室的确很大,位置也不錯,視界财富CBD中心區,1号樓第六層。
紀粥粥跟着參觀了一圈,公司已經初具雛形,從設備間、檢驗間到各部門辦公室、會議室、智聯互動休息區,劃分明确。
瞄到盡頭的最後一間辦公室,紀粥粥幾步上前,果然是這位給她挎小書包的談總的。
“談總請~”
她握住門把手,輕輕推開門。
談疏徹輕笑了聲,在女人笑吟吟的注目禮下,走進辦公室。
“謝謝。”
紀粥粥跟着進去。
談疏徹的辦公室不算大,但很方正。
黑白灰的現代風設計,銀白金屬線條筆直迂回,錯落有緻,一種嚴謹克制的感覺,一如他這個人。
“還有間休息室?”
休息室做的是暗門,紀粥粥走近才發現。
“師父我可以進去看看嗎?”她回頭問。
“當然。”
談疏徹拎着她的書包,長手一伸推開了她身前的暗門。
紀粥粥以為休息室與他的辦公室風格是一緻的,然而不僅風格迥異,用色也極其大膽。
清一色的藍白家居,暖黃圓角地磚,典型的地中海風格。
這……和他們那間公寓有什麼區别?
紀粥粥差點誤以為自己穿越了。
“熟悉的環境有助于人快速進入狀态。”
身後響起一道解釋的聲音。
紀粥粥附和地嗯了聲。
談疏徹把手中脹鼓鼓的果綠背包放在窗邊的橡木書桌上,接着食指點了點桌面。
“以後你就在這裡學習,時間太晚也可以睡覺,我的辦公室可以随意出入。”
紀粥粥:?
昨晚的記憶不可控地進入腦海,心提到了嗓子眼。
“最近項目投放準備期,我這段時間不回公寓,晚上就去戚甚辦公室眯會兒。”
“哦……”
紀粥粥垂下眼,看着腳下圓角地磚,心跳漸漸恢複正常。
“叩叩——”
“沒打擾到二位吧?”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紀粥粥側眼看去,是那位神清氣爽的戚甚。
“嗨,粥粥小徒弟~”
紀粥粥笑了笑:“你好,戚先生。”
“這樓可是我千挑萬選推薦給談神的,裝修和家具這些都挺好。”
“就是這間休息室——”戚甚聳了聳肩,“我實在受不了這飄着海鮮腥味的風格,倒是談神第一次來這兒就敲定要了。”
“原本以為是談神喜歡,結果剛剛才得知是你住,粥粥小徒弟你喜歡嗎?不喜歡的話,你可以去我辦公室,到時我和談神擠在這兒就行。”
談疏徹收回點桌面的手,若有似無地瞟了眼不遠處的沉默女人。
女人開口說話了,并且還連連擺手。
“不用不用,戚先生謝謝你,我很喜歡這間休息室,你上次去過我們公寓,也是這風格。”
談疏徹勾了下唇,踱步上前,結束他倆的對話。
“行,那你先在這裡學習,我和戚甚商量些事情,不會的題做好标記。”
紀粥粥乖巧地點了點頭。
戚甚笑着揮了揮手:“那等會兒見,粥粥小徒弟~”
“咚——”
下一秒,還在揮手告别的人被猛然關上的暗門隔絕。
紀粥粥終于大大呼出一口氣。
好險,差點誤會好師父!
-
另一邊,走到廊道上的兩人,面部神情各有各的愉悅。
“談神,不是說過段時間就搬去辦公室住,怎麼改變主意了?”
談疏徹唇弧略彎,給出一句解釋:“她離不開我。”
戚甚:……神,你是不是主語倒置了?
把小徒弟“囚禁”在辦公室休息間,到底誰離不開誰?
戚甚趁機追問:“那我追她,你這個做師父的準不準?”
談疏徹停住腳步,六厘米的身高差,形成一種居高臨下的睥睨視角。
戚甚陡然感覺有種詭異的類似春風得意的東西飄進了他眼裡。
果然。
下一瞬——
“她隻喜歡我,戚甚。”
戚甚看着談疏徹渾身散發出的普信光芒,撇了撇嘴:
“……我戚某人也是有魅力的,當年好多小姑娘追呢。”
“你不喜歡人小姑娘,拖着她幹嘛?”
“我沒有拖着她。”
說完,談疏徹繼續往前走去。
春天的穿堂風從旁側半開的窗戶飄進,不緊不慢地拂過他的臉,他的唇……
昨夜溫軟潮濕的觸感,刹那從舌齒散淡溢開。
談疏徹定住腳步,看了看窗外。
路邊的矮杜鵑正紅得發亮,像極暗夜裡那顆共食渡喂的誘人蛇果。
“你看到什麼了?笑得滿面春風的,我看看。”
身後的戚甚追上來,剛站到談疏徹的身邊,脖子就伸長往外看。
“咦,樓下那桃樹怎麼還沒開花?我還等着開花了,下去轉悠兩圈,保佑我今年桃花爆滿,找個女朋友呢!”
談疏徹側眸,看了眼盡頭合閉的辦公室,眸光意味深長,緩緩吐出四字——
“時機未到。”
說給戚甚聽的,也是昨晚講與那隻小醉貓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