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可憐的還在為高專打工的東京咒術高專一……二年生。
一向勤勤懇懇(盡管存疑)、風評優良(對照組人選是五條悟)的優等生兩眼一翻,被突如其來的巨大債務危機砸得眼冒金星、雙手一合,“咚”的一聲倒在地上,并不安詳地“睡”去。
“傑!”
迷朦中,哀莫大于心死的咒靈操使瞧見白發的六眼高喊着他的名字向前撲來。
别壓到我的劉海。
這是他昏迷前倒數第三個念頭。
我要給五條家打工多少年才能賠完這屏風。
這是他昏迷前倒數第二個念頭。
……驚慌失措的悟果然很像貓,可愛。
這是他昏迷前最後一個念頭。
而等他晃晃悠悠地再次有了意識,意識到先前想了什麼,便又感到一陣窒息,不願睜開雙眼面對事實。
——在這種時候還覺得悟可愛,他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家夥。
這是他意識複蘇後唯一的念頭。
雖然下一刻,他就無心思考這一想法了。因為沉寂許久的旁白君終于又不甘寂寞地發聲了。
〔此刻的夏油傑并未意識到,比起古怪的少年心思,他更該關心那突然到來的巨大“債務”〕
感謝敬業的旁白君,它甚至變得抑揚頓挫起來,簡直成了歌劇拉幕前的詠歎調。
夏油傑幾乎要為這份難以理解的“敬業”鼓掌歡呼了——如果旁白君口中的主角不是夏油傑自己的話。
從來都是輔助監督口中“好學生”的夏油傑開始認真思考起把輔助監督的工作也都做完是否能多賺些錢。
“但30多萬的薪水要還上債得下輩子吧……”夏油傑喃喃道。他終于睜開了眼睛,但瞳孔渙散,神情恍惚,顯然其并未将自己的視界納入腦海。
“果然,還是搶錢比較快吧……”夏油傑說着,臉上不是電影裡常見的低沉無望,反倒眸光冷淡,嘴角微挑,像個禮貌的好人。
但他的表情注定不會維持太久,因為抱着他躺在榻榻米上的六眼大人理直氣壯地開口了:“傑要搶錢嗎?那去搶爛橘子的吧!我早就想把爛橘子的破舊房子砸爛了。”
“……不,等等,悟。”夏油傑艱難開口,加載中的不知名黑化進度條被迫中斷,“不要真的這麼做啊,夜蛾老師會高血壓的。”
“哼……”五條悟聳聳肩,像沒骨頭的大貓一樣整個人趴在夏油傑身上,“其實傑不用擔心啦,這東西才不需要傑賠呢。”
夏油傑眨眨眼,還未明白少年話語裡的意思,便看到躬身走進房間的仆人動作迅速地更換了屏風,又恭敬地退了出去合上房門。
動作迅速、紀律嚴明,全程不發出一絲聲響,好一幅舊時代老封建現場教學畫。
這就是咒術界的封建大家族嗎?平民出身勉強算是中産家庭的夏油傑大受震撼。
随便一件衣服就要幾十萬的大少爺卻非常淡定:“哈,他們五條家就剩下錢多了,我們才不要賠爛橘子錢呢,傑。”
這話裡的毛病太多,夏油傑一時竟不知道該從何處回答。他隻是望着還靠在自己懷裡的五條悟,伸手摸了摸少年毛絨絨的白發:“在這種環境長大,悟小時候一定很難受吧。”
小小的、嬰兒肥的五條悟一個人在這種死氣沉沉、規矩森嚴的家族裡生活,光是想象一下,夏油傑就感到自己心底一陣心疼。悟那麼喜歡玩鬧,五條家困着他的性格,真是太壞了!
五條悟歪了歪腦袋,若有所思地蹭蹭夏油傑的手心。
“傑。”六眼忽然可憐巴巴地喊道。
“嗯?”夏油傑目光柔和,像在看一團軟乎乎的棉花糖。
棉花糖委屈地訴起苦。
“他們五條家好壞的,每天都給我安排好多課。”
雖然我基本上都逃了。
“他們還不許我出家門。”
雖然我天天翻牆。
“早上我都吃不到三明治。”
雖然有玉子燒、天婦羅、味增湯……
“晚上都沒有聽過童話故事。”
雖然是因為我懶得聽破舊老調子,把那群家夥都趕出去了。
“傑,他們對我好壞的。”棉花糖吸吸鼻子,可憐兮兮地往夏油傑懷裡鑽。
完全被激發了保護欲,心化成一灘蜜水的夏油傑抱着人,輕聲細語地安慰:“對,他們好壞哦,悟不要理他們了。”
“嗯……”其實并不委屈的棉花糖假裝十分難過,“那傑陪我打電動。”
“好。”
“還要吃傑做的三明治。”
“好。”
“要聽傑講睡前故事。”
“好。”
“傑陪我一起睡。”
“好。”
“傑穿女仆裝。”
“好……嗯、嗯?!”
“好耶!傑答應了~”
“等、等等!我沒……”
“要什麼顔色好呢?黑絲?白絲?哇,超期待——”
“喂!不要自說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