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就看到你了。”
下了球場,池熙恒徑直向她走來。
有皂角的清爽氣息混着風裡的玉蘭花香,還有一些運動後的熱意。
他很有禮貌地間隔了一段距離,好奇地問她:“你一個人嗎?”
梁同玉“咦”了一聲,再望向身邊的許嘉宜……行吧,許嘉宜在五十米開外的秋千上坐着看戲。
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過去的,一臉“你們好好處,不用在意我”的吃瓜表情。
“你剛剛怎麼叫我名字?”梁同玉不答反問,她感覺自己的聲音都變輕了,但她絕對不是有意的啊啊啊啊——
糟糕,臉又開始燙了。
不過好在池熙恒剛打完球,看上去也熱氣騰騰的。兩個人一起紅,大概就沒那麼明顯了。
“呃……”這大概是池熙恒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卡殼。
這該叫他怎麼說?
他總不能說自己其實從球賽開場的那刻,就看到了在操場邊緣慢慢悠悠晃着散步的梁同玉吧。
每次進球時,他總會下意識望向她的方向。可能是習慣了觀察她,他也總能第一個找到她。
剛剛他是以什麼心情喚了她的名字呢?
大概是想分享壓線進球的喜悅,那一局卡點的三分幫助他們最終赢下了這場咬得十分焦灼的比賽。
但他平日裡也不是這麼注重輸赢的人啊?!
他隐隐約約覺得事态有些失控,但不願深想。
于是就這麼含糊過去了,聲音裡猶帶幾分微不可查的輕哄:“我進球了嘛,和你分享一下。”
今天有這麼熱嗎?
不然為什麼我臉上的燙度一直消不下去。
梁同玉在餘光裡悄悄瞅了一眼池熙恒,運動過後他顯得更加唇紅齒白了。頭發微微淩亂潮濕着,不說話的時候有種軟乎的安靜,又像濕漉漉卻脾氣很好的小狗。
“池熙恒——梁同玉——”
齊雲帆大喊着他倆的名字跑過來,瞬間沖淡了某種雙方都不自知的暧昧朦胧。
他居然拎着一袋子的瓶瓶罐罐,熱心地滿場跑。周遭隐隐約約有視線瞥過來,眼神奇異地打量着這個聒噪的送水工。
池熙恒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慶幸,又有些說不上來的失落。
但他很快将注意力轉移到齊雲帆身上,很是疑惑:“你去搞批發了?”
大家不都是剛打完籃球,他是從哪拎來這麼一大袋水的,就算是自動販賣機也不會給袋子啊。
“老張請的!籃球隊都有份!”齊雲帆興奮地打開袋子展示給他們看,“他們已經拿的差不多了!這羊毛此時不薅更待何時!”
老張是他們班體育老師,人是不錯,但脾氣賊爆,天天都給他們噴得狗血淋頭。組隊才幾天,每個人都一臉活人微死的便秘模樣,實在是有苦難言。
池熙恒瞬間就理解齊雲帆為什麼那麼開心地滿場跑了,這是他們的精神損失費啊!
必須得喝!!!
他毫不客氣地拿了一瓶遞給身邊的梁同玉。
冰鎮汽水的瓶身布滿細密的水珠,蘋果口味的清透綠色在光下晶瑩剔透。
“诶?我也有嗎?但不是你們籃球隊的……”梁同玉遲疑着接過。
“沒關系,還多了好多!随便拿!”齊雲帆跑過來的時候其實已經分得差不多了,反正見者有份嘛。
今天的天氣真的很适配果汁汽水,酸酸甜甜又清涼解渴。
三人靜靜地坐下歇了一會兒。
“你參加模拟政協了嗎?”池熙恒想到前兩天跑到教室來找梁同玉的男生,後來問了一嘴才知道是高三的社長。
“對,上節課剛去開會的。”梁同玉有些詫異池熙恒的消息如此之快,但這又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模拟政協要做什麼啊?是不是特嚴肅?”齊雲帆插話道。
“還行吧……?”梁同玉思索着回答,“主要就是要準備完整的提案,社會熱點事件之類的,後期需要演講。但我目前什麼想法也沒有。”
“你們有什麼建議嗎?”她有些苦惱。
“這事兒你别問我,我完全不了解。”齊雲帆連忙搖頭,他是一個愛好打遊戲和看動漫的死宅。
“我感覺,你可以從經曆過的事或者身邊的人着手,最好和提案地南城關聯比較大的。這樣是不是會更有說服力一點?”池熙恒其實也沒什麼經驗,卻意外地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另外就是最好問清楚各個部分所占的篇幅吧,尤其這種是不是需要提的建議比較多,不然到時候萬一返工就很麻煩。”池熙恒之前做過實踐報告,這類東西對于全篇流程看得很重。本質上還是不斷地把新東西注入舊有格式裡,所以格式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