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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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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端木舒揉着眼從榻上走下來,坐到鏡前。

聽到她的動靜,黑貓從窗外鑽進來,在梳妝台上走過,不客氣地跳進她懷裡,在它這一蹬腳間,就把放在台邊的小匣碰掉了。

“阿泱!”端木舒小小地埋怨一句,貓渾不在意,蹭着她的臂彎轉了一圈,找好舒服的位置,把自己團成一團,舔起了爪子。

端木舒歎口氣,撿起那隻小匣。這本是昨日帶去給文季的香料,但是卻沒有給他,起初是一團慌亂,後來說着話沒找着時機,臨走時忙着幫文季收拾齊整去見他兄長,又給忘了。

端木舒又想起文季那滿是急迫又欣喜的樣子,情緒少見的顯于形色。

本以為文席墜馬不過傷了胳膊腿,但看文季的表現,大約文席傷得甚是嚴重。看來文府請出大巫,也該是去替文席祝禱的。

這麼一來,她算是明白了。

文席如果有個三長兩短,那文季就會成為文氏的少主,想必文耀就是因此才按耐不住。

在這移風易俗的關口,按北地的繼承制,少主之位的确不是文季想讓就可以讓出去的東西,除非他死。

對文耀來說,隻要趁這個尚且幼弱,無人重視的侄子繼承少主之位前将他除去,整個文氏就成了囊中之物。

現在想來,兄長重病不醒,叔父虎視眈眈,文季這陣子心裡一定很不好受,而她卻還當有趣,實在是……

“啊——”端木舒将臉邁進阿泱毛茸茸的背脊。

幸好,文席看樣子是好轉了,大約這下文耀也該安生了。

“姝君起了?”聽聲音是燭兒從外頭進來了。

“嗯。”端木舒擡起頭:“快幫我梳洗更衣,我要去見母親。”

燭兒站着不動:“姝君,今日東坊亂哄哄的,您就别出門了吧?”

“亂哄哄的?怎麼了?”

“是文府有大事,聽說他們少主……”

“哦,文府在慶賀?”

“慶賀?”燭兒的臉色變得很古怪。

“他們少主不是醒了麼?”

“什麼醒了?”燭兒看了眼屋外,快步湊過來:“他們少主死啦!”

= = = =

文府的大門上挂上了大幅的白綢,連“文府”二字的匾額都被白綢遮蓋了大半,此時已近黃昏,陽光的烈度逐漸衰退,将那白綢染成了暖黃色。

文氏少主年少早折本該是一樁令人惋惜悲痛的事,但府門前的氣氛卻并不悲戚,反倒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一派熱鬧繁華的景象。

這也難免,晉國所有的世家大族與文氏遍布全國的門生故吏都趕來吊唁,其中一些久疏聯絡的,更是私心想借着這個由頭,再親近親近。主家的喪事,于他們卻是難得的交際會。

各府跟着前來的仆從們都在各自的車馬與文府之間往來忙碌着,端木舒一身侍女裝扮混迹其中,倒也正合适。

雖然端木氏和文氏的主君大宅都在繁城,但鑒于兩府之間的關系,在這樣的禮節事務上向來都是故意拖延的。文府的訃聞拖了三日才送到府上,母親從庫房裡翻翻撿撿,到準備周全了遣人來送奠儀,已到了今日。

今日是停靈的第六日,也是文席的靈柩留在繁城的最後一日,明日破曉他就要啟程遠行,被送回文氏的封地予中。

晉國世族之中,唯有端木氏與文氏有封地,端木氏的封地曲離在京畿西北,而文氏的封地予中在京畿西南。那是開國時,威伯賜予兩姓的食邑,讓兩姓拱衛京畿。兩姓在繁城雖有大宅,但死後回到封地,才算歸根。

端木舒壓低了頭,偷偷用餘光掃視着周圍。

那日她雖得了父親允諾,但這幾天文府喪儀,東坊來往人多眼雜,她想出府母親也是不批的。她耐不住偷溜出來,萬分的小心謹慎。

幸而到了今日,來的已大多都是些偏遠地方的小官微族,與她互不相識。

街邊的一輛馬車旁,兩個侍從牽着馬正倚在車轅上,和車夫閑談,顯然乘車來的主人此時已經入府去了。

端木舒朝那馬車湊了湊,站在車尾假裝随行的侍女。

隻聽那其中一個侍從說:“這一趟跑得,我方才下馬的時候腿都軟得和米糕似的了!”

那車夫說:“你的腿算什麼,心疼心疼馬吧,腿都快跑斷了,現在還吐着白沫呢。”

另一個侍從歎了口氣:“唉,就算真把馬腿跑斷了又有什麼用,人早就涼了。跑得這麼趕,也就是白折騰咱們姝君。”

車夫說:“那也沒轍啊,誰叫咱們姝君和這位少主有婚約呢?”

不巧,這竟是岑蕪的馬車和随從。

自從岑蕪回了沼右,她們就很少見面了,但若是撞個照面,還是難免要被認出來。

端木舒正想要換個地方躲躲,卻被那幾人的談話絆住了腳。

“咱們姝君也是倒黴,平白攤上這一出。”

“話不能這麼說,這位少主原本真是一表人才又前途無量,當初這婚事定下來的時候,府裡上下誰不說般配?誰成想就墜馬了,隻能說世事難料啊。”

“誰說不是呢,聽說君上本也是贊賞這位少主弓馬娴熟,才點他随駕田獵的。”

其中一個侍從壓低聲:“在田獵裡沒獵獲神祭,還墜馬一病不起,這可不吉利啊。我看這婚事退了也就退了吧,怕是文氏惹怒了曲諾木峨,神女降罪呢……”

車夫低聲罵到:“快閉嘴吧,你又不是巫祭,也敢談神女的旨意?要是被人聽了去,舌頭不想要了。”

那人悻悻:“這話也不是我一個人說……”

另一人應和道:“有些話還真不能不信,太陽底下哪樁事不是曲諾木峨的旨意?”說話的聲音壓得更低了:“這府裡白發人送黑發人都第幾回了……”

岑氏這些随從,私底下嚼舌根還真是大膽,不光議論新逝的文席,話裡話外連老令尹文檀也搬弄起來了。

文檀曾有五位子女,其中四個都英年早逝,到現在僅存了一個文耀。如今他又失了長孫,膝下更是人丁凋零了。偏偏他自己長壽,已經七十二歲高齡,仍然精神矍铄。

晉人到底難脫神鬼之言,其中最為人廣傳的流言是,文檀惹怒了神女,神女使他侵吞子孫的壽元而長壽,将終成孤寡。文耀的存在雖然勉強能與謠言一抗,但也有人說他是因為外放,遠離老父才得以幸免。

這些言論雖然無稽,但家主在位送走兩任繼承人,畢竟是大不幸的事,難免給這門第蒙上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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