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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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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後的繁城并端木舒循聲望去,人群已經開始四散。

日夜不斷巡查警戒繁城的巡祤府軍,可不像左右儀衛裡熟人那麼多,那麼好說話。但凡被拿住,一律都要帶回巡祤府徹查的。

端木舒當然不想去巡祤府裡做客。

打鬥的兩人因這躁動,動作一時也停頓下來,于是趁着這機會,端木舒沖過去拽住文季:“别打了别打了,快跑吧!”

來不及多說什麼,那馬蹄聲已快要到跟前,人潮湧過來将幾人沖散,慌亂之中,岑蕪被人群挾着一轉眼就失去了蹤影。

馬上的巡祤府軍喊:“都站住!誰在燈會上鬧事,活得不耐煩了?一個個的跑什麼跑?!踩踏起來嫌命長?!”

然後突然有人喊:“那邊,那兩個!”

端木舒回頭一看,幾個軍士已經調轉馬頭,朝她和文季追過來。

“走這邊!”文季喊一聲,拉住端木舒的手,在街角一轉鑽進曲折的長巷中。

身後的軍士遠遠地在罵:“哪家的小兔崽子,鑽得倒挺快!你們幾個,下馬給我追!”

不同于都是世家大宅的東坊,南坊的民居大小不一,貧賤參差,所以寬窄巷弄四通八達。

睡得早的人家早已熄了燈,沒睡的大多出去逛了,巷子裡光線昏暗,兩人往巷裡一鑽,便如同撞進了經緯縱橫的蛛網裡,全然失了方向。

兩人一個勁地憑着直覺亂竄,可是哪怕穿過隻容一人通行的窄巷,身後軍士依舊緊追不舍。

寬些的巷子路倒還算平整,但兩人刻意往昏暗狹小的小巷裡跑,巷道便愈發的坑坑窪窪,跑起來跌跌撞撞,頭頂上似乎随處都拉着晾衣的繩索,褲腿袖管猛不防就拍在臉上,好生狼狽。

突然,眼前一亮,隻見滿地一片銀白,原來沖出這個巷口,就是繞着永定渠堤岸的官道。

官道上無遮無擋,一眼可望到極遠,在這官道上端木舒哪裡跑得過那些訓練有素的巡祤府兵。

但想回頭是不可能了,身後隐約已經傳來人聲。

兩人已沖到渠邊,端木舒看向文季,哭喪着臉:“怎麼辦,我可千萬不能被抓住……”

“跳嗎?”文季問。

“啊?”端木舒一時不解,見文季轉頭看波光粼粼的渠水,才明白過來:“我倒是……可是你……”

文季說:“那跳吧!”說着還沒等端木舒反應,縱身躍入渠中。

端木舒心一橫,眼一閉也跟着跳了下去。

月光流瀉,一輪圓月在垂柳的樹影間浮動,波光四碎。

兩人貼緊渠邊,在草葉的暗影中微微漏出頭,聽到軍士們的腳步已跑到了開闊處。

“人呢?!剛剛誰說往這邊來的?!”聲音靠近了。兩人趕緊把頭沒入水中。

憋在水中隻能隐約聽見岸上的人聲,聽不十分真切。好在不一會兒,聲音便漸漸消失了,端木舒又忍耐着等了片刻,才終于憋不住,猛地探出水面,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捂着胸口大喘了幾口。

一旁的文季倒顯得自如很多,他貼着堤岸爬上去,小心地探頭看了一眼,然後回過頭,朝端木舒伸出手來:“人走了,上來吧。”

端木舒借着文季的力爬上堤岸。兩人已成了落湯雞,暫且找了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柳樹,藏在樹蔭底下,各自整理儀容。

繁城的氣候到了十月也不過将将開始轉涼,端木舒衣衫仍不過是缭绫衣裙外罩一層羅绡,但濕了水被月下的涼風一吹,就着實有些冷了。端木舒哆嗦着手擰長發上的水,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啊,我忘了,你才病愈不久。”文季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慌張。

文季不提,她都忘了自己“病”過,端木舒也不好否認,隻得含糊其辭:“沒事,已好透了。”

文季在那頭悉悉索索一陣,擰出淅淅瀝瀝的水聲,然後将一件東西丢過來。端木舒一看,是他擰幹的外袍。

這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不過也隻能撿起來,暫且披上。

文季在那頭又說:“都怪我太沖動了,不該和雲奂動手的。”

“哪有?他說那樣的話,你要是還能忍住不打他,我都會被你憋屈死。”端木舒話轉回來,後悔道:“況且,大約也是我的話先惹了他的。”

文季忙說:“他從前說你和你父親那些話,你要是還能忍住不說他兩句,我也……我也會被你憋屈死。”

這一句這不是文季的風格,他說得很是生澀,甚至有點滑稽,顯然是依着她前面的話說的。

端木舒知道文季這是在替她開脫,但聽到與自己同樣的措辭從文季嘴裡說出來,她的心裡突然湧出一種奇異的不自在,就好像他未經允許擅自闖進了她的地盤,使她忍不住脫口而出:“幹嘛學我說話!”

“我……”文季大約是想起了先前在她面前辯解的那些時刻,幹脆停下來,老老實實道:“對不起。”

其實方才那句出口,端木舒就有點後悔了。文季是出于好意,她反倒還兇他,實在不是禮尚往來之道。她雖然做事不算靠譜,自诩做人還是講道理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文季面前,她好像動不動就蠻不講理起來了。

而且眼下她雖然對文季抱歉,但是看他低頭讓步的樣子,心裡竟然又覺得有點滿足和得意。

難道她真像燭兒說的那樣,看中了文季好欺負,欺負他上瘾了?

她不禁懷疑自己是否其實有酷愛欺壓弱小的一面,又決心要堅持做個好人:“沒,沒什麼,下次學順暢點,别結結巴巴的……算了,随便你吧。”

文季“嗯”地應了一聲。

眼看着氣氛有些冷,端木舒斟酌着,決定再做點彌補,她問:“你從前不是怕水的麼?怎麼現在不怕了。”

文季靜了一下,問:“你怎麼知道我幼時怕水?”

很好,她等的就是這句,端木舒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過頭:“你還記不記得那年公主生辰的郊筵,你救了一隻貓?”

那是九年前,公主甯韻七歲的生辰。

晉人逢七是大事,按慣例,該在平葭宮中大擺宴席慶賀。但公主出不得榕林行館,國君隻好在榕林行館外的南郊原野上擺宴。國君帶着夫人和夫人所出的公子甯斐自然是進榕林行館與公主共聚,留群臣家眷們在外宴樂。

公主生辰是在冬月,那時節郊外最沒什麼可看,天也陰沉沉的,又刮着風,好在倒是沒有下雨,但氣氛已足夠慘慘戚戚。剛巧那日岑蘇岑蕪染了風寒,沒有了親近玩伴,端木舒一人更是沒趣得緊,趁父親母親沒在意,偷偷離了席亂逛。不覺走到一方池塘,見長公子甯燮帶着幾個小內侍站在池邊正對着池水笑罵。端木舒躲在灌叢旁仔細一看,那池水中有個小東西正在撲騰,是隻小小的黑貓。

甯燮是君上的長子,但不是夫人所出,故此也被留在榕林行館外,也是百無聊賴。端木舒從他們言語間聽出原委。不知誰從哪裡捉來一隻小黑貓給甯燮玩,但這小東西卻撓了他的手,于是他就把貓扔進了池塘,看它在那裡掙紮取樂。

小貓幾次三番地想要上岸,卻都被趕回了水裡。

端木舒看得着急,可她那時候不過五歲,哪敢上前。漸漸這邊的笑鬧又引來了一些人,雖然也有面露不忍的,但哪有人會為了區區一隻小貓跟公子叫闆。

眼看着那小貓掙紮得無力了,在池水裡浮浮沉沉,端木舒一跺腳,決心哪怕要被父親母親責罰,也要去把小貓救上來。

就在她要沖出灌木叢的時候,忽然隻聽“噗通”一聲,一個小小的身影掉進了池塘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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