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赤白臉沖過來的不是那于鳳麗和姜志業又是誰？

姜家這一大家子也是好玩。

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能知道自己做了虧心事，外面有個什麼動靜偏又好奇的緊。

幾口子人疊羅漢的從門縫裡看見了從車上下來人的臉。

這才打開門大搖大擺的走上前。

“小娴，是小娴吧，媽的心頭肉……”說着說着都将将要哭出聲來。

被這哭聲叫回的顧南，看着那熟悉的兩張面容，心裡呵呵笑了兩聲。

走神間腳踩到了一個小坑，一不留神差點摔了一跤。

但也沒摔成，正在關着車門的顧尚西從車身上反着光的身影裡回過了頭。

電光火石之間一把扶住了她。

這動作落在所有人的眼裡，沒事都能給你說出三分真。

更别提這倆人的反應了。

旁邊人一言一和的，“老姜，你不是說給你家小娴說了一門子好親事嗎？這是怎麼回事兒？”

“就是，那門親事可是我給說的，你們都同意了，可不能砸我招牌！”

“怎麼着，看樣子這家彩禮能給的比那家多啊。”

“哎呦這不是，秦蘊家那小子嗎，我是你二大爺，還記得我吧，小時候二大爺抱過你呐！”

“尚西啊，這車得不少錢吧。”

……

鄰居們将倆家人圍在中間，姜志業看着身邊不斷和自己找話說的人，再一次确認，是巷子裡面最會拉幫結派的孫大嘴。

大嘴人如其名，他的嘴大漏風。

按理說好搬弄是非的人不讨人喜歡，但孫大嘴話雖然多但也挺惜字如金。

是一張會看人張嘴的好嘴，平時是絕對不會跟姜家，這沒什麼本事，心眼子又歪的一家費半點口舌。

大嘴還長了一雙好眼，别人隻當看熱鬧，但姜家那丫頭面上像是在推拒，又暗搓搓的那種全然信任……

顧尚西無意間眷戀的眼神留在小姑娘的面容和肌膚上。

嗨！沒跑了。

人說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作為廣義上的‘成功人士’。

顧尚西沒對這些眼神的話語影響到。

秦蘊在一聲聲的恭維聲中，本來就不彎的腰杆又直了兩寸。

看着都快挺過去了。

隻有顧南，在一道道目光中，恨不得把自己全然的縮到一個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看着身後的人，顧尚西分不清在顧南的心中，那股别扭感和厭煩感哪個占比更多。

可他看不得了。

“回家吧，大爺大娘，開了一路的車了，累了累了。”

顧南的不自然秦蘊也看到了，“是是，改日到我家坐啊……”

周圍的人半是散了，半是想繼續跟着一家人聊。

擡腳打算跟着往裡走的顧南被一把拉住。

是丁鳳麗。

“小娴，你往裡走幹啥啊，咱家在這啊。”

這次她沒被秦蘊撿到，丁鳳麗說姜家是她家，合情合理。

可顧南不想去，腳往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看出來她的為難，秦蘊作勢踮起腳往姜家院子裡看了看，“院子扒了東屋啊，那哪有空了啊？孩子住哪啊。”

她緩了語氣，“這樣，孩子跟我家去，我讓尚西去他二叔家，成不。”

顧南覺得行，旁邊雖然有喋喋不休的議論聲。

有些吵耳朵她也沒當回事，畢竟來來回回這幾遭，這些閑言碎語确實算不得什麼。

姜志業和丁鳳麗當然是不願意，前者覺得不聽自己的安排打他的臉，後者怕鄰居的唾沫星子淹死自己。

一男一女的聲音一暴躁一猶豫的響起來。

“不行！”

這一聲停住了幾個要走的人的腳步，又好奇的折回來。

姜志業的臉經過歲月，皮膚崎岖不平，此刻漲紅了臉，眼見着周圍人眼神中透着熟悉的嘲弄。

也隻是又重複了一句，“不行。”

隻是聲音小了些。

他暗戳戳的掐了丁鳳麗一下。

女人黃白相間的頭發頂在雙黃的臉上，在一衆人的目光下走到顧南身邊，“小娴，你回家……”

看着她無神又滄桑的臉。

顧南對他們沒什麼感情，這是真的，可要說真的做到一點波瀾沒有，那是假的。

萬事做到極緻反而會回到原點。

與其說顧南恨這兩個人，不如說是漠視。

因為恨代表着對方已然是深埋進心裡，而漠視，隻是對這個世間所有的人一樣，就算是在路上看到兩個人。

和他們交談也不是什麼難事。

為了不再待在這個地方被當猴看，顧南，“那回家吧。”

她這麼說秦蘊沒異議，老一輩人的思想還是那樣，雖然她極其喜歡這個小丫頭，但是閨女要回爹娘家天經地義。

有異議的是顧尚西，不過他不再像以前那樣，以為顧南是忽然覺得自己親爹親娘也不容易，隻是幾天前的那個催婚電話……

思緒萬千也沒用，一直站着的顧南實在是不想在待在這了。

看向顧尚西的眼睛，微微搖了搖頭，就扭身進了‘家’。

院中是東一堆西一坨的磚瓦，料想是為了她所謂的大哥，即将到來的喜事籌備的新房。

門外的人這次徹底散了，顧尚西往姜家院子裡又看了兩眼，被秦蘊一邊說一邊拉走。

“别在這看了，這老姜家也真是不講究，也不說請進去喝杯茶怎麼的，咱回家做飯，請他們！”

等秦蘊那邊做好了飯，姜家門都關上了，打電話想問要不要一起吃點時。

一連三個電話都沒人接。

隻好叫顧尚西到前面去叫。

姜家大門關的嚴嚴實實，他走上前去敲門，裡面先是沒人應聲，後來被像是被煩到了。

家裡的大兒子姜坤大聲喊到：“誰啊！”

“是我哥，一起吃個飯吧。”

連門都沒給他開，姜坤站在門口打發他，“吃過了，改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