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的門很快被打開，姜琳讓顧尚西繞到家東面，那邊因為施工，有一處散牆，一推就倒，讓他在那等着接人。

挂下電話，顧尚西也不等着接了，直接跑到姜琳所說的地方，将牆不動聲色的扒開後。

八點多，天已經黑了下來，百善這處小縣城，天黑了人們就都呆在家，鮮少有遛彎什麼的夜間活動。

此刻月不高天很黑。

顧尚西在暗處看到姜志業指着一個房子跟開車來的人說着什麼，他料想顧南就在那裡面。

緊接着從那處屋子走出來了了一個人印證了他的猜想。

是個女人，那人朝他的方向看了看，沖着剛才出來的屋子點了點頭。

顧尚西繞到窗戶旁爬了進去。

屋内的顧南正趴在床邊提鞋。

一擡頭看到從窗戶爬進來的顧尚西。

後者皺着眉頭掃描了周邊的環境，看到顧南坐在一處用被單隔絕的床上。

屋内潮濕充斥着有些嗆肺的油味。

站起來的人讓他别打量了，快走。

屋外的人此時已經沖着廚房的位置結伴而來，姜志業看着走出來的姜琳。

“你怎麼出來了，談的怎麼樣了。”

多年的訓斥讓姜琳聽到他稍微高一點的聲音就不自覺的發抖。

“沒……”

“你結巴什麼！怎麼了！”

樹老成精人老成怪。

看着姜琳這幅樣子，姜志業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一定是那死丫頭出了幺蛾子。

一把揮開她，帶着身後的人一起湧進了廚房，姜琳留在外面，看着已經翻出矮牆的兩人，搖了搖手裡面的香水，笑了笑。

跟她一起站在門外的丁鳳麗也看到了倆人，慌忙道：“當家的，小娴跑了！”

廚房内的人聽到這話沖了出來，看到姜琳還揚着香水沒放下的手，馬上明白了怎麼回事。

奪下那瓶東西，狠狠的砸在地上，“賤東西，一個小玩意就給你收買了，你看我回來的。”

瓶子摔在地上，玻璃發出叮鈴的一聲脆響。

嗨！沒碎。

姜琳撿起來，抹幹淨了上面的灰塵，拿起電話撥通了110。

顧尚西拉着顧南無方向的一直往前跑，後邊人不敢發出什麼聲音，着急忙慌的開車去追。

人的腿跑不過輪子。

但此刻急促的心跳填補上了以往失去的全部悸動。

兩人都在對方的眼神中看見了點點星光。

周圍很黑，鐵路的探照燈時不時的打過來，仿佛什麼東西穿越了來回颠倒的時光，視野大亮。

凹凸不平石子絆倒他們，旁邊是一個不小的湖泊，顧尚西護着顧南的頭，雙雙滾入水中。

那輛面包車察覺到落水聲，趕忙下車涉着水朝着倆人遊來。

恢複了自主的行動後，顧尚西看着朝着他們來的人罵了兩句。

陰魂不散。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嗚哩嗚哩聲，伴着紅藍色的警燈。

停在了面包車旁。

顧南坐在岸邊擰着頭發絲上的水，黑色的外套連着襯衫都貼在皮膚上，悶極了，看着身旁的顧尚西。

跌落湖水前，應該是被石子咯到了，臉上橫着一個劃痕，幸而在水裡的時間不長，沒有泡發傷口。

倆人相互看着，顧南忽然笑出了聲。

看着她拖去重負的樣子，顧尚西也笑，“笑什麼。”

面前的人并不回答反而問道：“你笑什麼？”

“笑你醜的。”

“……”

掏出手機打開相機，顧南将鏡頭對準兩人。

看着一縷一縷的頭發貼在腦門上還美着的人，顧尚西抓了抓發絲，又将顧南的頭發拂向兩耳旁。

對着鏡頭比了個yeah。

他們靠的極近，看着近在咫尺的對方，仿佛被什麼蠱惑，可賈宿平的一聲叫冤又将倆人拽回來。

那邊警察已經做好筆錄，姜志業和賈宿平被帶走喝茶。

倆人也滴啦着水一路回了家。

秦蘊打開門看到兩隻落湯雞擔心的不得了。

看着倆人喝下一大碗姜湯才勉強睡下。

豎日一大早，顧尚西要帶着秦蘊一起回澄陽，可老阿姨在這活了幾十年，說什麼也不願意離開老家。

賈宿平一行人因為沒有造成什麼實質上的人身損害。

在拘留所待了三天警告了一下就被放了出來。

擔心這群人出來之後會找機會報複，顧南和顧尚西一直不敢離開百順。

過了小半個月，姜琳也時不時的和顧南保持着聯系。

顧尚西找熟悉的人調查了一下那個姓賈的，知道他出來後沒多久，家裡又給介紹了一個。

這才放心的離去。

倆人已經做好了打算，百順屬于冰城，市區正在大量引進高科技人才。

回澄陽一趟，之後就慢慢的将重心都轉移回來。

一切都不重要，隻求那窒息的絕望不再到來。

那輛黑車在巷子口停了大半個月，源源不斷的塵土即使天天擦拭也一會又被附上薄薄的一層灰。

自從這車停在這，嚣張的三輪車大爺也不再炫耀過人的車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