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好多了,隻是嘴裡發苦,李春生已經習慣了這些小病小痛,所以并不放在心上,甚至他腦子裡還在惋惜那些被他吐出身體的飯菜。
可惜了,小魚親手做的美食就這樣沒了。
如果是别人,他肯定會說沒事了,但這是小魚,他不敢說他好些了,他怕小魚事後算賬,所以保持着姿勢一動不動,将臉悄悄往枕頭裡埋,似乎能給他帶來安全感似的,可以逃避小魚的責備。
季予瞅着李春生全埋進枕頭裡,以為他痛的支撐不住,又怕他這樣的姿勢呼吸不過來,于是伸手将他的臉從枕頭撥出來。
幹燥的掌心捂住了他的眼睛,世界漆黑一片,隻能感受到耳邊季予清淺的呼吸,掌心的溫度從眼皮傳來,仿佛随着蔓延至全身。
胃的不适感淡去些,他的内心隻有一個想法:
好熱。
窗外傳來了一點動靜,是腳步聲,季予抽手,起身穿鞋,應該是安明宇送藥來了。
季予拿了藥,連忙進屋倒了一碗溫白開,沖兌好端着走到床前。扶起李春生,放輕聲音哄道:“哥,喝藥了。”
李春生迷迷糊糊的睜眼,接過碗,遲疑地嘗了一口,
好苦——
擡眼,季予正盯着他,見他沒喝,露出些疑問的眼神。于是他低垂下眼,沒再遲疑,默默雙手端着,咕噜咕噜喝藥。
喝完,季予将空碗拿走,又扶着他躺下。
溫熱的藥進了胃裡,暖烘烘的,他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
胃還是有些酸脹!
被子被季予按實了,沒有留有一絲縫隙。
他腦袋往被子裡一縮。
哇!是太陽的味道。
幹燥的,溫暖的,仿佛還有青草香。他舒服地直往被窩裡縮,整個人都要埋進去,也不怕悶着自己。
幸好這時季予來了,他剛把碗放好從廚房出來,就看見李春生一扭一扭往被子裡鑽。
眼裡的擔憂被笑意取代,隻見他走上前去,伸手提起被子的一角。
李春生被被子捂紅的臉藏在被子裡,眼睛閉着,被燈光一晃又睜開,帶着疼痛後的水霧和淡紅,疑惑地盯着他,問:“幹嘛?”
季予失笑,“你也不怕悶着自己。”
說着将被子折到李春生的下巴以下,隻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我喜歡那樣。”他反駁,說着又要往被子裡鑽。
季予摁住被角,阻止他往下縮的腦袋。奈何李春生想要埋進被子裡的決心太過堅決,見動作被阻止,便掰季予的手,使勁兒扭身子往裡面鑽,撲哧撲哧像條蟲子。
要摁不住了,季予便迅速伸手用力捧住李春生的腦袋。
被抓住命門,李春生也煩了。小魚怎麼總是跟他作對!
“你幹嘛?!”
季予故作委屈,“哥,你兇我。”
“剛剛才痛過吐了,忘了?”
說到剛剛的胃疼,李春生嚣張的氣焰一下就熄滅了。好吧,确實是他不對,沒有控制住自己。
看他乖乖沒有再動,季予順手偷偷摸了兩下他的頭發。
好軟,倒是與他略顯清冷的五官不符。
“下次不能再吃這麼撐了,你胃不好,吃多了難受。”
“誰叫你做的太好吃了。”李春生反駁道,才不是他的錯。
“我的錯,那我以後做難吃一點,哥你就不會吃撐了,怪我思慮不周。”季予故意道,他眉頭輕皺,面露委屈。
那怎麼能行!
李春生聞言立馬急了,立馬滑跪承認自己的錯誤道:“我錯了。”
季予本來就是想要逗逗他,并沒有真打算這麼做,他挑眉笑道: “騙你的,以後天天給你做好吃的,但是哥你得節制,不要再像這次一樣了。”
李春生立即點頭如搗蒜,和季予保證下次絕對不會再吃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