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瑜和林安說開後,便去了一趟孫木匠家中,買回一張新的大木闆床,放進屋子裡。
至于先前那張被壓塌的竹床,被拆成竹條,加固菜園子栅欄去了。
房間裡,謝瑜已經重新鋪好床了,蚊帳之類的也換了新的,灰塵早在新床搬進來之前,就仔細的清掃掉了。
“安郎,走吧,出發去村長家。”謝瑜喝了一口紅棗茶,熟練地将茶碗倒扣在托盆裡。
林安紅着臉,顫着手往身上套衣裳。
方才阿瑜獸性大發,在新床上把他給……
算起來,今日,他已經換了三套衣裳了。
聲音滞澀:“稍、稍等一下……”
謝瑜回頭看向林安,朝他溫和的笑着:“安郎,我出去等你。”
林安對上了謝瑜的視線,身子不由得又是一顫:“嗯、嗯……”
早知如此,他便不該心軟答應阿瑜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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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後,兩人手裡各拎了兩罐瓦罐竹筍,并肩站在村長家的院子前面。
謝瑜上前一步,敲響村長家的院門。
村長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出:“來啦!”
“喲!瑜小子、安哥兒,你倆不是天天在家裡膩歪着麼,今日怎的有空來尋我?”
謝瑜坦然笑了下:“村長,别調侃我們了。今兒過來找您,是先前同你說過的竹筍瓦罐菜,我和安郎做成了,特意拎過來,讓您組織一下大家品嘗一下。”
“明年大家夥能不能憑着這瓦罐菜,大賺一筆,再過個豐收的大肥年,可就靠您了。”
村長一聽是這件事情,臉上多了幾分慎重之色:“你們快進來吧。雖然瑜小子廚藝超絕,但我得先嘗嘗味,不然竹筍瓦罐菜味道不好,我也沒臉去組織大家過來品嘗。”
謝瑜點點頭:“應該的,村長您盡管嘗味兒,這四罐都是給大家吃的。”
“你倆坐着,我去打碗粥來配菜喝。”村長領着謝瑜和林安在院中小桌前坐下。
“村長,多拿幾雙筷子,多拿幾個碗來。”
“好,知道了。”村長應了一聲,快步走進廚房,舀了碗粥出來。
謝瑜見狀,立馬解了一個瓦罐封口處的麻繩,再将密封的三層油紙揭開,一股濃郁的辛辣味霸道沖出,直直湧入在場人的鼻子裡去!
“嗯!得勁兒!這味兒很香很濃!”村長嘴裡立馬分泌唾沫,眼睛放光的盯着瓦罐。
謝瑜拿過一雙筷子,讓林安捧起陶罐,他伸筷子進陶罐裡,扒拉出一碗油汪汪紅潤潤的腌菜來。
“嗬!放了這麼多油啊,這生意能做不,會不會虧死。”村長驚詫極了,忍不住擔憂起來。
“不會的,裡頭全是素菜,漫山遍野都是,隻蒜姜辣椒需要自己栽種一些,其餘全是野菜,就連主菜甜筍絲,也不用花銀錢。”
村長聞言一愣,伸筷子夾了一幾根甜筍絲放入周粥碗中:“這意思是成本主要為油錢咯?”
“對,裡頭放了不易凝結的菜籽油、茶油,是豬油價錢的兩倍三倍多。”
那就是四五十文錢了。
村長倒吸了一口氣,擔憂道:“這般貴!賣不出去的話,豈不是砸手裡了?”
謝瑜淡定微笑:“村長嘗了味,就知道會不會砸手裡了。”
村長被吊起了好奇心,登時扒拉一口粥,混着一根甜筍絲,送入嘴裡,細細咀嚼起來。
越嚼眼睛越亮,又夾了一筷子瓦罐菜,放進粥碗中,混着粥米一道送進嘴裡。
“好吃,入味爽脆,鹹辣适中,很是開胃适口。”
“油潤潤的,也不刺嘴,嚼着還有一股清香味,說是鹹菜都沒人信。”
“你們打算定價幾何?”村長目光掃向謝瑜和林安二人。
“一斤油五罐菜,一罐菜省着點吃,可以吃半個月,一罐菜定價40文錢,對于富裕家庭來說不會貴,也不會顯得廉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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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段的巨大皂莢樹下,村長召集了三百來号人,排成八隊,隊伍正前方擺了一張桌子,桌上放着幾碟子瓦罐菜和一竹筒的細竹簽。
“小河哥,村長找我們過來做什麼?”
“說是有一門賺銀錢的生意,介紹給我們做,很有賺頭,可以帶動整個村的人一起賺銀錢,讓我們過來商議一下,是否要參與進來。”
“那肯定參加啊!全村人都做的生意,能是虧本生意?跟着村長的指揮不會出錯的。”
“還是先聽聽村長怎麼說的吧,咱地裡刨食的農戶人家,哪裡懂什麼生意上的事情……”
“總歸是大家夥一起做的,不會差到哪裡去,你安心聽着就成,不想做又不會強制你做。”
“我隻想多賺些銀錢,入冬前買幾床被子、幾身棉衣,好好熬過這個冬天……”
……
村長敲了一下手裡的鐘。
“咚!”一聲震響,周遭的嘈雜聲全部消退,衆人不再跟周圍人攀談,而是站直了身體,看向村長。
“大家夥靜一靜,今兒中午喊大家過來,是有一件好事要宣布!咱村裡,準備建一個瓦罐菜坊,每年春季開工,夏季收工,做四個月甜筍瓦罐菜。”
“屆時,每家每戶抽派一人來瓦罐菜坊做工,酬勞按工期和工作表現分發,未被抽選中的人,可以照着瓦罐菜坊給出的配菜細目單,到山上采摘配菜,送到瓦罐菜坊換銀錢。”
“由于瓦罐菜主菜是甜竹筍,所以,竹山的竹筍份額由我這個村長做主,全部征用,等賣完瓦罐菜,按照竹筍份額分配賣瓦罐菜賺取的銀錢。”
“大家夥可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