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倒出竹簍子裡的辣椒,裝滿6個簸箕,放在院子裡晾曬着。
林予在給桃樹澆水,林承拎着一捆野菜,給雞喂食。
謝瑜撈起泡了好幾個時辰的江螺,用篩子濾水裝起,一連過了五遍清水,直至濾出的水澄淨透底。
辣炒江螺滋味太單調,今兒做蒜蓉辣椒爆炒江螺。
蒜頭米去掉蒜衣,用菜刀拍扁剁碎,新鮮小米辣椒切段,混入蒜蓉裡頭,攪拌均勻備用。
菜地裡薅兩把新鮮韭菜,洗淨切成長段,與蒜蓉辣椒放在一起。
大牛叔給的稻花魚撈起拍死,橫刀去鱗,開膛破腹,洗淨魚腹中的黑色粘膜,魚面各劃了三刀,撒入些許鹽花,微腌備用。
這個季節番柿子紅了。
院角那兒種了一株番柿子樹,結了一簇簇紅彤彤、綠油油的小番柿子。
林承每日下學,都會跑到院角那兒,給番柿子樹澆水,把番柿子樹照料得很好,枝幹粗壯,果葉繁多。
謝瑜走到院角,摘了六枚番柿子,扔水裡洗淨表面的泥灰,菜刀劃拉幾下,一枚番柿子裂開成4瓣,裝進粗瓷碗裡。
酸甜紅燒魚,蒜蓉辣椒爆炒江螺,再來一道清熱解毒的小芥菜湯,今天的晚飯便齊活了。
林安坐在竈台前燒火,謝瑜站着炒菜。
半個時辰内。
清湯芥菜的清苦味。
稻花魚醇厚勾人的酸甜味。
辣椒蒜蓉爆炒江螺的辛辣刺激的香辣味。
不斷從院子往外飄散出去。
兩菜一湯端上桌。
謝瑜裝了一大海碗冒着熱氣兒、辛香撲鼻的辣椒蒜蓉炒江螺,放進竹籃子裡,遞給林安:“安郎,你跑一趟大牛叔家,把這蒜蓉辣椒炒江螺,給他送去。”
林安利落起身,接過竹籃子,目光幽幽的看向謝瑜:“要親一下。”
謝瑜雙手反剪胸前,視線落在了林安腰腹以下,盯了五息。
“要親可以,我們換着來,今晚你給我……”
話還沒說完,林安已經拎着竹籃子走出廚房去了。
看着林安快步往院外走的身影,謝瑜低笑出聲來:“呆子,又菜又愛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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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叔家不算遠,林安走路飛快,也沒跟大牛叔多唠嗑。
不到半刻鐘,他就拎着竹籃子和空海碗,回到家中。
謝瑜收拾好竈台,端好飯菜進堂屋,正想喊林承林予過來吃晚飯,大伯拎着一條處理幹淨的稻花魚上門。
他黝黑的臉上帶着淳樸的笑,見到謝瑜,直接将處理好的稻花魚往謝瑜面前遞。
“瑜小子,大山夫郎懷了孕,聞着你家的香味,一直嚷嚷着想吃魚。家裡人都稀罕他,立刻到水田裡抓了一尾稻花魚回來,但我們都沒你這好廚藝,做不出那勾人香味,想請你幫忙煮一煮這魚。”
“大山他在鎮上做工還沒回來,新夫郎有些害羞,自己不敢過來找你,這是他給你的謝禮。”
說着,大伯将一個紅布包裹着的細長條,遞給謝瑜。
謝瑜接過魚和紅布包,面色溫和:“小事一樁,大伯先回去吧,一刻鐘後來拿魚就成。”
“那便多謝瑜小子咯!”大伯喜滋滋的離開。
謝瑜拎着魚走回廚房,順手将紅布包塞給林安。
林安看向謝瑜,面露疑惑:“這是何物?”
“我也不知道,大山夫郎給的,約莫是哥兒用得上的飾品吧。你打開看看,喜歡就戴着,不喜歡我找個空閑時間給你刻一個。”
林安眸子一顫,剛要打開紅布的手頓住了,他将手裡的紅布包團吧團吧,卷起來,透過屋子窗戶,放到屋裡那張桌子上。
跟着謝瑜走進廚房,林安目光追尋着謝瑜的臉,直到謝瑜看向他。
謝瑜舀了三勺菜籽油,倒進鍋裡:“安郎,如何,是什麼樣的簪子?喜歡不?”
林安徑直走到竈台前坐下,直勾勾盯着謝瑜,絲毫不心虛:“不喜歡,阿瑜給我做個新的。”
“可以啊,你喜歡什麼樣的呢?竹子、梨花、桃花、蘭花,還是雲紋、元寶紋的?”
林安想了想,嗓音低沉:“要個月亮,雲托着的月亮。”
他心尖上的月亮……
謝瑜勾着唇角:“好,這兩日便尋了合适的料子給你做。”
“呲啦!”
油熱了,稻花魚下入鍋中,發出一聲爆響。
魚接觸鍋底的一面煎炸至金黃,鍋鏟翻面,繼續煎炸,直到一股誘人的醇和肉香飄入鼻尖,便放入番柿子塊、紅糖、半碗水,一道小火炖煮至收汁。
“好了。安郎,撤火去燒洗澡水吧,我一會兒回來洗鍋,先把酸甜紅燒魚給大伯端過去。”
謝瑜端着深口海碗,往院外走去。
結果剛走出廚房門口,便看見林承林予圍在大伯和一位青衣的羞怯哥兒面前,他倆手裡還捧着一竹籃子的闆栗果,親親熱熱的站人家腿邊。
謝瑜停住腳步,轉身朝林安看去:“安郎,收拾好鍋底的炭柴了麼。”
林安以為謝瑜被燙到了手,向他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