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賬都是月底單算的,時間還沒到。”
藤蒼不管他們,徑自往外走。
這甜果酒味道雖好,後勁也大。他本來酒量就不算太好,方才沒攏住興頭多喝了兩杯,如今隻覺頭暈眼花。
好在他定力夠足,硬是撐着找到一處僻靜地方,而後化回紙人模樣,藏進郁郁蔥蔥的樹叢之間。
紙人雲離暫時找到地方躲藏,可藤蒼的情況算不上太妙。
果酒引發的熱意從頭到腳翻湧着,睡又睡不着,醒又醒不了,就這麼迷迷糊糊着,連同呼吸也一并變得有些粗重。
雲離半夢半醒間聽到動靜,随口道:“福娃,大半夜的就别玩你那個學狗叫遊戲。”
話音落下沒多久,他驟然意識到自己這晚并不是睡在自己房中,頓時睜開眼,看向枕邊人。
“林見?你怎麼了?”
屋裡黑漆漆,他看不見對方的臉色,隻能聽到那越來越重的喘息聲,以及……
那雙又轉為猩紅的眼。
他心裡一緊,腦海裡浮現當日被對方攻擊的畫面,喉頭稍動,摸索着去拿自己的枕頭。
隻要對方有不對勁,他就立刻動手,隻要控制好力道,不會傷太深。
“阿,阿離……”
“嗯,我在這裡,是哪裡不舒服嗎?”
雲離鼻頭動動,聞到一股甜膩到有點過分的氣味,不由自主皺眉,問道:“這什麼味道?好奇怪。”
說這話時,那雙紅瞳正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他,一分一毫舉動都沒有錯過。
“狐狸的酒館,我去了那裡。”
雲離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聽到這話,隻覺一頭霧水。
“阿離。”
雲離本能擡眼回應,而後被親個正着。
“!!!”
這回的吻迅速又猛烈,抓着他胳膊的手亦熾熱如烙鐵。
沒反應過來的雲離呆呆睜着眼,面對那雙鮮紅依舊的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雙眼的瞳仁竟開始呈現豎形,宛若獸族。
似乎是覺察到雲離的走神,那雙眼的主人使壞地咬了下他的嘴唇,吃痛之下,雲離回神開始掙紮。
他一面掙紮,一面又怕碰到對方身上傷口,隻能收勁,一來一回,反倒做了無用功。
也許是掙紮有了效果,又也許是藤蒼回複了點神志,這激烈的觸碰慢慢開始收勢。
唇分之時,雲離幾近暈厥。
“阿離。”
雲離現在的狀态比他還糟糕,腦袋還在嗡嗡響,眼冒金星,要不是被及時扶住,興許就要磕上身後的牆。
藤蒼伏在雲離耳邊,輕輕地呼喚他的名字,溫柔缱绻,他渾身散着熱氣,捎帶雲離那兒也逐漸泛起紅。
雲離隻覺整個人越發像團漿糊,混沌不清,亂七八糟。
“你……”
雲離剛吐了一個字,唇上又被溫熱壓制。這一回,他不過反抗幾下就棄械投降,迎合起對方的步調做出回應,後續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加深這個吻。
這次的親吻持續了很久,久到分開之後,雲離唯二的念想是頭皮發麻、嘴唇發麻。
屋裡還是一片黑暗,正是這樣的黑暗之中,他的聽覺、觸覺反而變得更為靈敏,不,這次還保留着視覺。
因為那雙眼依然紅着,一如即将捕食的猛獸。而現在的雲離,是一隻孤立無援的小白兔,如何逃跑,如何掙紮,終究隻會成為他的掌中物,口中食。
雲離躺在床上,身子還在不住戰栗着,又是興奮,又是恐懼,同時還有緊張與不安。
“林,林見……”
他聽到上方傳來極輕的回應,緊接着,感覺耳畔、臉頰、脖子上都傳來濕熱的癢意。
于是顫抖得更厲害。
顫抖之餘,他發覺緊貼着自己下腹那兒的事物不甚對頭。
自己好歹是個醫者,雖說實踐經驗空白,但學過知識,知曉那是什麼。他磕磕巴巴地開始組織語言,結果發現連一句整話都想不出來。
對方像是注意到什麼,身子又往前蹭了蹭,将熱意傳得更近更清。
他咬了下停在咫尺的耳朵,挨上去道——
“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