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雞不大不小,但給兩個成天做家事的年輕男子來說還是不算太夠,充其量充作零嘴。
香歸香,好吃歸好吃,他們的重心還是很快偏移,聚焦回雞本身。
二瓜爹這人本就老實,加上還是常無償給他們家治病的雲離大夫來打聽,當然是問什麼答什麼。
這雞的現身處熟悉得很,就在後山,雲離以往常去采藥、挖食物以及撿到藤蒼的地方。
“不過,我還以為就我們會這麼覺得。”二瓜爹撓撓腦袋,“這雞吃着确實比過去打的那些都好吃,但我看着就是普通的山雞。阿離大夫,你說總不會是誰家逃跑出來的罷?但家養的完全就不是這樣。”
雲離問起雞毛所在,二瓜娘很快出去把外頭的竹畚箕拿進來。雲離抽了幾根查看,确實是山雞慣有的樣式。
“論打獵,東哥你是老江湖。怎麼可能會認錯山雞和家養雞呢?我就是純粹好奇,還有……”
雲離琢磨幾下,繼續說道:“還有想請東哥辦件事。”
東哥一聽,忙問是什麼,又說隻要不是去摘星星摘月亮,自己都能想法子給他辦了。
雲離直擺手,“可沒這麼誇張。是這樣的,林見,也就是我家裡那位,我看他閑着無聊,想來問問東哥你願不願意帶他一道去打獵。”
原先他是打算去找五叔,正好最近他陪着李三姨回娘家去了,便繞來問二瓜爹。
二瓜爹聽完,一拍大腿,大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為難的事情。這有什麼,小兄弟要是想來,直接來就行,多個人也熱鬧。對了,他本人怎麼沒來?”
雲離道:“我讓他在家幫着看火來着。”
二瓜爹沒繼續問下去,轉去告知打獵所需的工具,雖然大多雲離早已熟知。
再坐了一會兒,見天色漸變,雲離起身告辭,回去時順道把福娃捎上。
回家沒太久,天邊起了一層黑,再瞧了一會子,細細密密地落下雨來。
好在雲離三人眼疾手快,趕在雨前把衣服都給收進來,隻是衣服不算太幹,挂在臨時拉好的繩子上吹風。
雲離和藤蒼還在挂衣服,福娃牽了大黃進屋,踩了一地濕腳印。
大黃倒挺乖,進屋之後就蹲坐在平日常待的角落,吐着舌頭看眼前的主人們忙活,等主人們忙完,因為乖巧還得來兩根香噴噴的肉幹。
“福娃,你就少吃兩根,等會兒就要吃晚飯了。”雲離說着,轉身走向廚房,還不忘拉走藤蒼。
福娃叼着肉幹,蹲在地上拿幹巾子給大黃擦爪子,邊擦邊誇,誇得大黃啃肉幹都有勁。
雲離在廚房内聽到動靜,不免微笑,想到什麼,對藤蒼說起二瓜爹的回答。
“你真打算讓我去打獵?”藤蒼削着白蘿蔔皮問。
雲離:“不是你自己提議的麼?忘記了?”
“你真的同意?”
“沒有不同意的理由。你身上的傷恢複得慢,但看着起碼已經好了四成,再說了,正好查查那雞到底怎麼回事。要是能得來獵物,那不是更好嗎?”
雲離把淘好的米放進鍋裡,“反正每家每戶能出去打獵的都出去了,不是你就是我。”
“那還是我去罷,沒試過。”
“沒準兒會上瘾的。”雲離笑。
藤蒼跟着他笑了一下,低頭照舊忙活。
實際上,他心裡有種奇怪的預感,那座山裡後續還會發生什麼事。事情吉兇難辨,他不想讓雲離去冒險。
“對了,我給宋隊長他們送信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得到回答。”雲離說。
“看到之後就會回罷。”
雲離好笑地看他,“你這不是廢話麼?這些處理完了?那就出去歇着罷,不然總覺着擠得慌。”
藤蒼聞言出去,跟福娃一起逗大黃玩。
*
狩獵需要的工具來回就那幾樣,雲離自認能力不夠,主要還是用輕巧的鐵蒺藜獵點兔子和山雞吃,于是雲老爹留下的那些東西就這樣常年落灰。
如今藤蒼要去打獵,這些東西自然有了用武之地。
二瓜爹的小隊不是每天都上山,下一回進山是在後天。
雲離恰好趁這時間把雲老爹的随身小刀除鏽和磨利,再按藤蒼的使用習慣去調整弓弦。
“阿離哥哥,你原來連這些都會嗎?”福娃剝着花生說。
雲離正在磨刀,随口道:“我會的東西可不少,有機會你就能見識到。”
“不知道林見哥哥第一次出去打獵會帶回來什麼東西。”
“哪怕沒收獲也沒關系,畢竟是個新手,别太苛責。”
“苛責是什麼意思?”
雲離把詞意與他說了,福娃點着頭,卻是左耳進右耳出,又問道:“林見哥哥怎麼還沒回來?買個豆腐要走這麼久嗎?”
“快了罷。”
老話說,别在背後提人,興許人就在背後聽着。
藤蒼倒是沒出現在背後,但他倆的談話剛結束,人就從外頭回來,手裡除雲離讓買的豆腐外,還有一個陌生的籃子,籃子裝着一大把菜和雞蛋。
雲離問怎麼回事,他說是豆腐嬸送的,作為之前四和湯的謝禮。
“嬸子每次都這麼客氣。”雲離說,“那你先把菜放進廚房,等會兒過來試刀。”
雲老爹這刀經過一番操作,恢複往昔的吹毛立斷,藤蒼套着刀鞘嘗試揮舞幾下,自覺還挺趁手。
“趁手就行,不枉我這麼辛苦。”雲離敲敲酸疼的腰和背,“福娃,過來幫我按摩。”
福娃哦了一聲,從凳子上跳下來,屁颠颠跑過去。
“可能是老生常談,稍微輕一點,打獵之時情況瞬息萬變,無論如何,保全自身安全最要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