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呐,白濑君醒了啊。”太宰有氣無力,躺在被子上。
“很難受嗎?我煮點粥吧,應該會好受些。”白濑坐起身,似乎隻要太宰答應,他立刻就會去做。
“不用咯,多謝白濑君的好意。”空氣安靜了好一會兒,太宰的聲音才再次幽幽傳來,“我能聽聽你的故事嗎?”
白濑看向太宰,可惜太宰的大半張臉都被手臂遮住,看不出情緒。
白濑猶豫了一下,還是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在五歲的時候,被帶離了家,然後被抓我的那些人關進了一個很狹小的房間,那個房間很小,卻被塞了十幾個孩子。那個人說……”
………………
“我們隻要一個人。”聲音從唯一的出路——一扇鐵皮有些翹起的門——外邊傳來。
聲音落下,接着一柄不算大的匕首被從一處縫隙中丢入房間。
有着流浪經曆的孩童最先明白情況,于是一場單方面的厮殺開始了。
角落裡白發的孩子還未從被帶離家人的落差和恐懼中回過神,就再次被這血腥的場面擊潰了心靈。
帶血的匕首在混亂中落到了白發孩子的腳步,或許是對生的渴望,尚且不能分辨生死觀念的孩子舉起了能夠守護自己的利刃。
舉着匕首的手在顫抖,在那個房間裡,白濑隻記得紅色、鐵鏽味以及倒在他面前的三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痛苦的臉——那是恐懼。
從那個房間出來後,年幼的孩子患上了失語症。可是培育暗殺者的組織并不在乎這點,他們隻是需要工具,一個不會說話的工具再好不過了。
………………
“……要将我培養成暗殺者。”白濑阖着眼,聲音有些陌生的落入耳中,仿佛隔了一層膜,聽得見卻不清楚。
太宰放下擋住眼睛的手臂,視線落到白濑身上。
雖然隐藏了許多細節,但毫無疑問,這個尚未成年的孩子,正在剖解自己的心,明明隻是一句随口而出的話,卻被另一方附加了過分沉重的砝碼。
太宰沒有開口制止,他隻是安靜的聽着,聽着另一個他們的故事。
………………
經曆了兩年的訓練,白濑已經開始接取任務了,當然任務的酬金全部歸殺手組織所有。
在忙碌之中,白濑得到了一個消息,城市裡發生了一場爆炸,炸出了一個很大的坑洞,死了很多人。
白濑還記得家的位置,但現在,什麼都沒了。
………………
“因為爆炸,我的家沒了,所以後來有了脫離組織的能力,我也沒有離開。”因為他已經無處可去了。
這種事并不能給太宰帶來過多的波瀾,他在Port Mafia的時候就見過很多了,略微黯淡的目光随意擺放着。
“後來一次任務失敗後,我就遇到了養父先生。”
………………
進入暗殺組織的第八年,這次的任務出了問題,不知道是委托者還是目标故意隐瞞。
這次的目标是個異能者,而且是能感應危險的異能。
毫無疑問,白濑失敗了。
自從暗殺工作步入正軌後,他還是第一次受傷。
許久未曾感受過的暈眩,是失血過多的表現,必須找處能夠治療的地方,暗殺組織是不能指望的,還有就是鐳體街那邊的黑醫診所。那位姓森的醫生還是很好說話的。
但是,離得太遠了,來不及了,昏厥的最後一瞬,一抹酒紅色模糊的闖進視線。
………………
“後來他收留了我,不隻是我,他後來還接二連三的收養了許多孩子。”
太宰知道白濑口中的養父先生是誰,但兩人似乎是約定好了似的,避而不談。
“然後,我就和太宰認識了。”
………………
白濑看見織田先生帶回來一個渾身濕透的孩子,是跟自己差不多大的。
傷得有點重,為他上藥的白濑這樣評價道。
白濑很少離開房間,礙于失語症的緣故,也很少說話。
不過,因為織田先生所說的寫小說的想法,白濑開始嘗試這種能打發時間的方式。
可惜在離開那個世界前都沒能發表出去。
………………
“我記得初次見面的時候,太宰還因為辣味咖喱被辣的四處找水。”白濑忍不住笑了一下。
“……所以白濑君知道我不能吃辣啊。”太宰露出核善的笑容。
白濑沉默,白濑選擇逃避,白濑把自己裹進被子,并拒絕太宰的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