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涉到人命,誰也沒辦法拍着胸脯打保票,說杜小凡就是沒做殺人害命的事。
[我服了,哭哭哭,哭個屁啊,現在人死了,大家都有證明,就你沒有,不懷疑你是個鬼啊。]
[所有人的不在場證明都很明确,隻有她……]
杜小凡見沒人搭理她,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闫博士真的不是我殺的,蕭哥,阚師兄,你們相信我!我跟闫博士無冤無仇,我怎麼會殺他呢?”
阚炆無動于衷:“你先解釋你到底為什麼要在樹林裡呆那麼長時間的原因。”
杜小凡哭着說:“我、我、我……我是身體不舒服!”
此話一出口,她便意識到自己找錯了借口。
果然,阚炆的臉色更加嚴肅。
“這麼巧,你和蔔思雨都是上廁所突發身體不舒服?”
衆人的目光也流露出懷疑與警惕。
[受不了了,阚炆幹嘛逼一個小女孩啊。]
[樓上收收你的腦殘聖母心行嗎?現在的情況是,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隻有你家凡凡沒有,而且她的理由那麼牽強,一聽就是編的,不懷疑她懷疑誰?]
[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真相隻有一個,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一個即使再不可能,也是正确答案。]
[不會真的是她殺的吧?可是她怎麼會跟闫文清在樹林裡見面?]
[我早就聽我圈内的朋友說杜小凡的上位史也不太幹淨,孤男寡女的,誰知道在樹林裡見面幹什麼。]
見彈幕越說越難聽,蕭銘站起身打圓場:“小凡,你也别太緊張。現在隻是在排除嫌疑,不是定罪,所有的證詞隻是作為找出真兇的線索。”
狄馬說:“是啊,不能光憑一個推斷就給人冠上兇手的名頭。”
他推開凳子,站起身:“今天一天大家都累了,先休息,睡一覺再說。”
大家都各自去翻找行李,隻留下杜小凡獨自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李若水拿着睡衣路過她走向睡袋。
杜小凡忽然動了,一把拉住李若水,哀求道:“若水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看着她泛着淚花的雙眼,李若水歎了口氣,說:“别哭了,先睡,睡一覺起來再說。”
她當然相信兇手不是杜小凡。
這麼些天,旁側觀察一通,李若水認為,杜小凡在這個求生團隊裡應該是屬于名氣乍紅,卻根基薄弱的地位。
杜小凡年紀小,剛出道,有偶像包袱,又是個女孩,天然不具有陳英喆那樣的機靈讨巧。
在樹林裡失蹤,卻沒有人為她的行蹤感到焦急,也沒有人第一時間趕去救援,她的生命安全,整個團隊裡無人關心。
這些都足以證明,在這裡,她沒有交好的人。所有人對她都是客客氣氣,雖然交談甚歡,但遠非親近的程度。
在象、虎、狐狸、獅子、豹、豺狼…等衆多猛獸裡,杜小凡,就是那唯一的一隻羊。
這也導緻——杜小凡的嫌疑最大,其實是所有人都喜聞樂見且樂于接受的一個結果。
可以預見,在杜小凡無法徹底洗清嫌疑之前,她将會迎來很長時間的孤立與網暴。
這是必然的結果。
李若水望着白色的帳篷頂,雨水滴滴答答地打在上面,發出沉悶而雜亂的聲音。
白色的帳篷頂上,正飄着五顔六色的彈幕。
【杜小凡長得那麼可愛,居然是殺人犯!真不敢相信。】
【還沒有定論呢。話說……我剛看到SVNT公告提示直播間開啟了新的技能共賞功能,那是什麼功能?】
【不知道,我問了客服,客服隻跟我說,這個功能的開啟是随着主播的使用自動開啟的。】
【使用?什麼使用?】
【不知道哇……】
【兇手不是杜小凡。】
蔥綠色彈幕突兀地出現。
【哇,蔥綠大佬,歡迎歡迎!】
【大佬最近來得很頻繁哇,快成主包忠實粉絲了吧?】
【大佬,為什麼說杜小凡不是兇手?隻有杜小凡沒有不在場證明啊。】
【因為,在原先的曆史時間線裡,杜小凡被毒蛇咬死之後,闫文清還是死了。】
蔥綠大佬用一句話概括。
【原來如此……】
【等等,原先的曆史時間線,那是什麼意思?我們現在看到的,已經是更改後的時間線了?】
【……】
【對不起,公務在身,心系百姓,我先走了。】
蔥綠色彈幕原地消失了。
【大佬,别走啊大佬!】
【總感覺大佬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靠,好好奇啊!!!】
躺在睡袋裡,李若水睡意全無,她腦海裡總浮現出闫文清死時的臉,以及他後腦勺上的那道傷口。
兇手,到底是用什麼兇器殺掉了闫文清?
不知道為什麼,她很在意這個問題。
是石頭,還是樹枝,還是什麼其他的鈍器?
想着想着,李若水的眼皮越來越沉重,像被膠水黏上,快要睜不開了……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聲冰冷的機械音,這聲音像是一個金屬棒,在她腦花裡攪動,攪得她頭痛欲裂。
“檢測到宿主困意達99.99%,技能‘今夜我将偷偷潛入您的夢裡’已開啟,觀衆共享已點亮,祝您使用愉快。”
……
白色的天花闆開始旋轉、晃動。
李若水頭更痛了,就像剛通宵喝完酒一樣,整個身體都有一種被掏空的感覺。
她搖搖擺擺地站起身,才發現自己是睡在一張破舊的沙發上,打量四周,這是一個疑似小旅館的标間,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桌上的煙灰缸裡堆滿了煙頭,整個房間一股馊味。
李若水走到桌前,從空癟的煙盒裡倒出一根煙,叼在嘴邊,用打火機點燃。
等等、等等!我怎麼會在抽煙?
李若水驚惶失措,她可是從來不抽煙的啊!
可是手并不受大腦控制,煙被塞進嘴裡,深吸一口,又享受地吐出一個煙圈。李若水感受着肺部被尼古丁充斥所傳來的舒服和喜悅。
這時,她才意識到,這不是她的身體,她也不能控制這具身體。
她這是進入了别人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