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星晖拍拍曹拓的肩膀,生疏地對他打了幾個手勢。曹拓也以手勢回複。
結束手語對話後,雙星晖站了起來。
“我來替我弟弟發聲,”他說,“我弟弟說,那時候他正在帳篷裡睡覺……總不會有人睡覺時還開着攝像頭吧?”
“沒有攝像頭,誰可以證明?”阚炆質疑。
雙星晖挑了挑眉:“當時營地裡有很多人在,他們都可以證明。”
“沒錯,”蕭銘說,“我進去帳篷裡找東西,确實看見了曹拓在睡覺。”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小凡當時正跟我說要去上廁所,我還對小凡說,小點聲,不要吵醒他。”
杜小凡茫然地點點頭:“……是有這麼回事。”
阚炆漆黑的眼睛盯在他們之間來回打轉,沉思片刻,又道:“誰能保證他一直在營地?如果他中途醒來去了其他地方,中場休息那麼長時間……也是有作案時間的。”
這句質問雖不無道理,但委實有些雞蛋裡挑骨頭的意味,雙星晖一向溫文爾雅的臉色變得氣急敗壞:“阚炆,你有氣沖我發,搞我弟弟一個殘疾人算什麼本事?!”
阚炆也站起身,眼神十分冰冷:“他必須拿出證明,否則他的嫌疑不能抹除。如果你覺得合理的案件疑問叫做針對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兩人一時劍拔弩張。
“好啦,好啦。”裴婉命上前拉架,“都冷靜點,孩子們,現在是團結的時候,不要起内讧。”
她扯開雙星晖的手肘,拉着阚炆的小臂,說:“我可以給這個曹、曹拓是吧?……我可以給他證明。”
她回憶道:“我和南菲一直在營地聊天,看我女兒的節目,中途我們隻起身上了個廁所,離開了十分鐘左右……”
想到這裡,她自己也覺得不太可能:“小阚,沒有人能夠在十分鐘之内從營地到樹林,殺掉一個成年男人,然後又返回營地,這不可能做到的。”
“何況,上完廁所回來,我們正碰上小曹睡醒出來,我還跟他說了會話。”
自從曹拓把頭發紮起來後,那張清秀的面孔也吸引了一部分路人,此時紛紛站出來為他說話。
[對阚炆真的路轉黑了,就因為私仇,一直針對一個啞巴,這像話嗎?]
[我要是雙董,我就揍他,不能允許别人這麼侮辱我的家人。]
[你們真是無腦黑,老阚是謹慎好嗎,不想錯過任何一絲線索。]
[線索呢?線索就是啞巴十分鐘之内殺了個人又回來了?這不是搞笑麼!]
……
阚炆盯着裴婉命看了一會兒,确認在她臉上沒有找到撒謊的迹象後,點了點頭,坐了下去。
裴婉命溫和地說:“那我和南菲的嫌疑也可以解除了?就像我剛剛說的,我們一直在營地聊天,攝像頭也隻有上廁所的時候遮擋了一會兒。”
[我姐真的好優雅,一副風雨欲來清風拂山崗的樣子。]
[出道這麼多年了,姐姐好像從來沒有失态過……真是氣場穩定啊……]
[解除嫌疑!我舉雙手宣布給我姐解除嫌疑!]
燕南菲道:“裴姐說得沒錯,我就不再重複了。”
兩兩證明,流程走得飛快。
輪到蔔思雨,她卻有些磕磕巴巴:“呃……我、我是上廁所去了。”
阚炆眯了眯眼:“那麼長的時間,一直在上廁所?上完廁所不回營地?”
未來網友們也出來吃瓜。
【對啊,這個蔔思雨有點可疑吧?】
【我看不像,她還暈倒了,哪個殺人的膽子這麼小?經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殺人是很容易上瘾的。】
【樓上,你在說什麼?】
【卧槽樓上,救命啊,有沒有網管查查他的IP地址啊!】
……
【會不會就是她殺了闫文清,然後賊喊捉賊,假裝昏倒?】
一片混亂裡,有彈幕弱弱地說。
不無可能。李若水看着這些彈幕,眼睑收緊。她現在無法排除任何一個可疑人士的嫌疑。
連蕭銘都皺了皺眉:“思雨,誰能給你證明?”
蔔思雨嘴唇還是蒼白的,辯解道:“蕭哥,我不可能自己殺了人,然後自己吓暈,自己提出來要捋不在場證明吧?我又不是傻子!”
心裡卻是欲哭無淚:我還真是個傻子!
怎麼就忘了,自己是去樹林裡鬼混了,攝像頭也遮住了,根本拿不出不在場證明!
該死的,死嘴,提什麼不在場證明啊?是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蔔思雨急得滿頭大汗。
蕭銘搖頭:“思雨,你這樣是沒辦法排除嫌疑的,中場休息時大家都四散在各處,離營地也很遠,互相看不到動向,誰也沒法證明你說的是真話。”
一直沉默的賈高逸開口了:“我可以給思雨做證。”
他有氣無力地說:“我去樹林遛彎散步,看到思雨了,她估計是不太舒服,坐地上喘氣呢,我還問了她幾句……她估計是忘了。”
蔔思雨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對,是有這麼回事,我當時是低血糖犯了,賈老師問我要不要吃點東西,我給忘了。”
賈高逸應該不會說謊的。
李若水對他在卡牌遊戲裡一路綠燈印象深刻,他給蔔思雨作保,應該是真話……
雖然賈高逸這個證明來得太巧合,但無人質疑,昨晚剛死了親兒子,誰會有心情去給非親非故的娛樂圈同事撒這個謊?
蔔思雨的嫌疑,暫時解除。
司理群見衆人的目光投向他,愣了愣,說:“我當時是和嘉熒去散步了,順便商量找她演下一部戲的事。”
餘嘉熒點點頭。
陳英喆緊跟着說:“我本來在岸邊坐着聽歌,後來若水姐和阚炆哥來了,我把位置讓給他們,就去沿着岸邊散步了……我還跟狄導和蕭哥打了個招呼。”
狄馬替他證明話裡的真實性:“沒錯。”
李若水延續陳英喆的話接着往下說:“我和阚炆一直在岸邊聊天,中途陳英喆回來拿過一次CD機,我們可以互相證明。”
一一證實完畢,還剩最後一人。
杜小凡臉漲得通紅:“我、我也是去上廁所了,跟思雨姐一樣。所以攝像頭也關掉了。”
阚炆蹙眉:“上什麼廁所需要那麼久?”
這話讓杜小凡的臉紅到爆炸。
[笑死了老阚真的是直男,就這麼大大咧咧問出來了。]
[調理不好了,真的調理不好了。]
[但是大家别轉移話題啊,中場休息那麼久,杜小凡就算是拉肚子也不可能呆那麼久啊。]
[如果有人給她證明還好,如果沒人證明……]
阚炆繼續問:“有誰能給你做證明?”
杜小凡咬了咬唇,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沒有,我沒遇到任何人……但是我說的全都是真的!求求大家相信我吧!”
一時之間,帳篷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