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離開水雲閣,沒有顧賢之的看管,阿蕭也老實跟随在蕭重桦身後。
作為領頭的對方,帶他走的路,卻不是正确的。
他們沒有走去食堂,而是來到一處罕少有人會來的僻靜林中。
雖說阿蕭心中本就有預測,但沒想到真會實現。
不過實現就實現,他也該解決。
所以他停下腳步。
“這不是正确的路。”
前方的蕭重桦聽見他的聲音後,也不再向前。
“我知道,帶你來這裡原由也很簡單,一是你告訴我自身的消息。”蕭重桦轉過身,“二是我嘗試殺死你。”
腰側的刀雖沒出鞘,可白衣少年面上表情是認真的。
阿蕭即便不看那表情,他也清楚對方真會動手。
畢竟相比起單純簡單的小桦,知道更多的他确實更危險。
隻是他覺得沒有太大必要告知。
“我覺得自己沒必要,對已結束的過去講清楚所有為何。”他也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而他的回答,同樣不出所料讓對面的自己沒反應過來。
阿蕭早料到會這樣,無奈說:“你自己都無法理解,所以……”
話還未說完,蕭重桦就打斷:“我是已結束的過往?”
雖然被打斷了,但阿蕭沒有生氣。
“嗯,我為他活下去而編織出無數個夢,這裡便是其中一個失敗已結束的。”在非夢海之地解釋時,他總下意識地将[創造輪回],改換成情況相近的[編織夢境]。
黑發男人這番話落,氛圍重回安靜。
蕭重桦沒有做出舉動,他再原地沉默,耳邊在回蕩着方才所聽到的話語。
這裡是一場夢,為了讓人活下去而出現。
但這裡已經結束,所有都是已是曾經。
曾經……
“既然你說我是過去,那麼除你我之外的另一個我們,他又是什麼情況?”他可以暫時相信這些,但也生出困惑。
阿蕭對此做出回答:“他是最初的我們,但與你同樣屬于過去。”
白衣少年不言。
而黑發男人見狀,先平靜注視眼前思考的自己片刻,随之啟齒。
“雖然這裡已是過去,但你可以試着解開限制,然後就能理解這些話語。”
話落,他迅速側身躲開攻擊。
而在一瞬就拔刀攻擊的蕭重桦,雖然方才沒砍到人,但也握緊手中這把長箫外殼的刀的刀柄。
“來路不明,無法解構。”他說着轉過身,藍眸中菱形同在此刻浮現,“所以你的存在就隻有危險。”
阿蕭預料到會這樣,他的平靜不變:“是你自己不願解開束縛去理解。”
而這句話結束,他又閃身躲開第二次進攻。
也是在這之後,他開始不斷閃躲蕭重桦的進攻。
“我方才也說過,這裡包括那位最小的我們,全都屬于已結束的過去,是你不肯相信。”
白衣少年不做回答,使出下一刀。
可這一次不僅沒中,反而還因為用力,刀身有部分給卡樹幹裡去了。
“你每次都是這樣,哪怕現實當頭一棒,也總心懷僥幸,去貪圖盼望那份幾乎不可能的希望。”
本來刀卡在樹内讓蕭重桦煩惱,阿蕭這話說得他心中怒火燒的更是灼熱。
“我說過,這裡已經結束,而最後的你也如最初那樣,根本留不住他。”
此話一出,蕭重桦不再抱有救刀想法,他直接轉過身。
可拳未揮出,眼中菱形也準備閃爍,阿蕭的手就卡在他脖子上。
黑發男人面上沒有表情:“縱使這個場地屬于你,也别妄圖去調動那份力量來反制我。”
脖子僅僅是被手虛握着,任何力度都未施加。
可蕭重桦看着面前過于鎮定的自己,他與那雙同樣有着菱形圖案的雙眼對視不過幾息,身後的尾巴便向腿間彎曲。
“你隻是我的過去,是一段因為失敗而被我抛之腦後的記憶。”阿蕭就像第一日那樣,平靜到語氣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他也像那日一樣,對眼前屬于過去的自己宣告事實:“所以,你根本殺不死我。”
“我是一段代表失敗,然後被抛棄的過去又如何。”
突如其來的承認,阿蕭沒反應過來。
他呆愣愣看着面前這脫離恐懼,轉而目光如炬的自己。
蕭重桦張唇繼續吐出話語:“我是你,而這份過去存在就代表着,你曾經就像方才所說那樣,抱着僥幸心去貪圖過那份希望,然後留不下他。”
黑發男人感受到殺氣,他回神要躲避。
奈何白衣少年眼中菱形閃過,他有一瞬無法動彈,然後下巴老實挨了一拳。
雖然這裡是過去,可他也感受到了疼痛。
他捂着發疼的下巴後兩步,可白衣少年又沖了過來。
他不得不放下疼痛,去抓住對方手腕,然後把其甩過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