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出乎意料,庫洛姆拿出的片手劍以‘靛黑’為主色調,其邊緣帶着一點淡淡的金色暖光,并不太像是對方會使用的武器。
“好漂亮啊。”澤田綱吉真心感歎。他看見庫洛姆腼腆地笑了一下,把這組片手劍遞給了自己。
“來試試吧,綱吉君,它雖然是霧屬的武器,但應該恰好兼容大空。”
山本武多少有點好奇:“雙屬性?我确實對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情況不太熟悉,但能以大空為主屬性的武器可不多——是那套據說折損了家族大半以上成員才拿到的禁忌武器嗎?之前一直隐約有所聽聞,沒想到居然是霧,大空雙屬性的。”
“是的,所以也算是某種巧合了。”庫洛姆點頭,她停頓了一下說,“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庫洛姆君可不像是會感謝命運的人。”reborn在走之前,其實不是沒和别人提醒過庫洛姆的情況。
“所以這是我第二次這麼說。”庫洛姆笑了笑,她凝望着企圖拿起這把片手劍的澤田綱吉,“是真心的。真心的感謝命運。”
兩位獵人在觀衆席上嘀嘀咕咕,另一邊,澤田綱吉已經是第三次下意識把手從這把片手劍上縮回來了。
“好冷啊!這把武器怎麼會這麼冷?!”他嚴重懷疑這把片手劍并不歡迎自己。
但山本武多少有點見怪不怪,笑着指導澤田綱吉說:“來自古龍的武器是會有點小脾氣的啦。阿綱試着先點燃火焰去拿呢?”
然後他看着澤田綱吉苦大仇深地皺緊眉頭,顫顫巍巍地将火焰附着在自己的手甲上,閉眼咬牙握住這把光暗相接的片手劍。
于是寒冷,痛苦,感官錯亂的不适和迷失感再次湧上澤田綱吉的身體,他用盡了全力去抵擋這種駭人的恐懼,但就像是墜入霧氣中一樣,仍然感覺到似乎有細密的蛇從他的衣服間爬動,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溫度,想是要把其中的火焰徹底吸幹——直到似乎有一盆水潑醒了他發顫的意識。
铛——啪!
山本武突然抽刀,在一瞬間和持劍的澤田綱吉對擋。于是湛藍的雨焰随着他們兩個的短兵相接,在散開的同時,細密地撲向了依循本能抵抗的澤田綱吉。
他們兩個在短暫的照面中連起數下對擊,直到山本武憑借太刀的寸長優勢,将尖端的刀刃抵住澤田綱吉的脖頸。
如同一盆冷水潑面,對方瞬間清醒了。
“啊!山本?!”
澤田綱吉呆住了,任誰睜開眼的一瞬間看見自己的好友笑吟吟地把刀頂住自己的脖子都會吓死的。
他見山本武收起長刀,笑呵呵地說:“果然能吸收巨龍身上的火焰,那就也能吸收刀刃上啊——阿綱既然醒了,那就看看自己的新武器吧,應該是暫時控制住了。”
“诶?控制住了嗎?”好像是穩定了下來。
澤田綱吉低頭,他看見自己手上的去雙色片手劍此時并不在散發令人感到不安和寒冷的黑色光澤,取而代之的是一層極淡的橙色火焰從他握住的手柄處延申,和這把片手劍本身自帶的黑霧互相消弭,折射出單劍本身就有的淡色金屬光澤。
雖然這把劍疑似還在吸他的火焰,但是……
“好漂亮,這就是來自古龍的武器嗎?感覺輕輕揮一下就能帶出相當強力的氣刃。”澤田綱吉沒接觸過這麼好的武器,下意識想擺動,但卻被山本武先按住了手。
“道理是這樣的。”他握住澤田綱吉的手腕,向上滑到對方肩上,摟了一下肩膀,“不過不要在這裡試,如果控制不好力度的話,整個屋子都會被拆掉的哦,或者阿綱想和我住一個房間也不是不行。”
“恐怕住不了,這把片手劍起刀時,帶來的沖擊力足夠輕松切開整層貨船了。”庫洛姆的聲音從角落傳來,當澤田綱吉轉頭時,他看見庫洛姆在拍手微笑,笑容間似乎帶着點他熟悉的意味,“L'Oppresseur——抑制。确實很适合綱吉君。”
啊,果然是另一個人出來了嗎?
六道骸還不知道他剛出來透了個氣,就被澤田綱吉把馬甲掀了。
他還在試圖引誘澤田綱吉來屋裡坐坐:“綱吉君想和我練練手嗎?我來教綱吉君怎麼使用這把片手劍。”
但奈何旁邊還有個電燈泡試圖攪局:“嘛,也不着急一時吧。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庫洛姆畢竟是個女孩子,如果打擾到你休息,不太好吧。”
大抵是想起了他們兩個不知覺間滾到一張床上的尴尬往事,澤田綱吉被山本武成功說服了。而當拒絕的那一刻,他看見六道骸瞬間臉色黑掉。
“庫……庫洛姆?”澤田綱吉試探性地開口呼喚六道骸,畢竟對方陰着一張臉的表情确實有點可怕。
六道骸回過神,柔弱地笑了笑:“啊,抱歉我走神了,沒什麼的,真是感謝綱吉君體量……”
什麼叫做天色不早了?什麼叫做庫洛姆畢竟是個女孩子?
你這個下頭太刀是看不見外面連夕陽都沒落下,還是重男輕女?
就你話多!
難得出來一次的六道骸暗地裡咬牙切齒,明面上柔弱可人地對澤田綱吉問:“如果綱吉君今天晚上想休息的話,我想我們或許明天可以約個時間試試武器?”
他看見山本武撓了撓頭,露出一副苦惱的樣子:“明天嗎?明天很抱歉诶,明天阿綱恐怕得和我去定一下狩獵溟波龍的配裝和攜帶道具,然後直接去陸珊蝴台地和屜川前輩彙合了——說起來,現在好像也不早了,阿綱一起和我去吃晚飯吧,我這次回來帶來了超級不錯的特産給廚師長料理哦,現在估計已經做好了呢。庫洛姆要一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