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另一邊的衆人此時是如何崩潰,朝安暫且不知道,她現在正在這座過大的莊園裡探索。
雖然隻看到了部分區域,還有很多地方和記憶中的不太一樣,但朝安能肯定,這裡就是韋恩莊園。
和她短暫居住過的那個韋恩莊園不同,這座莊園更破敗、更沒有人氣,似乎許久都沒有人打理過這裡了。
如果是正常狀态下的朝安,哪怕莊園再大,這麼久也該走到了,但這會她用的是小魂的外殼。
——熊形布偶,短手短腳。
雖然一直能使用魂靈玩偶的身體,但是朝安很少這麼做,一是她覺得這樣有點不太尊重正在睡覺的小魂,二是她的靈魂強度隻能勉強支撐起這副玩偶軀體,根本放不出卡靈技能。
萬一她操作期間遇到事件,小魂的身體因此受到損傷再也醒不來該怎麼辦。
朝安暫時不清楚為什麼會突然被塞到小魂的身體裡,也不清楚原本的身體現在在哪,隻能先做些力所能及的探索工作。
再次艱難地爬上一階樓梯,朝安忍不住坐在沒有花的花壇邊思考人生。
太難走了,如果不是這麼一遭,她估計永遠也注意不到莊園的這一側有這麼多台階。
這會如果是小魂在這的話,說不定會變大一腳把韋恩莊園的所有台階踩成平地,還有可能會嫌棄小石子有點硌腳。
想到小魂被“小石頭”硌到腳,委屈着跑過來朝她要抱抱的樣子,朝安忍不住笑出了聲。
“誰在那!”
台階上方傳來中年男性警惕的聲音,朝安好奇探頭,一張有點眼熟的面孔出現在她眼前。
“欸?!”
這一看朝安傻了眼,她在男人戒備的目光中遲疑一瞬,試探性地朝他喊道:“托馬斯爺爺?”
我可能是瘋了。托馬斯冷靜思考道。
不然他怎麼會看見一隻玩偶熊叫他爺爺。
托馬斯不清楚到底是誰派來的這隻小熊,他本該像之前處理其他摸過來的人那樣把她處理了,但是當托馬斯與那雙澄澈的藍眼睛對視時,幹涸的心還是泛起一絲漣漪。
……
所以情況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托馬斯捧着冒着熱氣的杯子發呆,看着黃色小熊在房子裡忙忙碌碌。
由于常年酗酒,就連托馬斯自己都忘了那些落滿灰塵的杯子放在了哪裡,但是這個自稱他孫女的毛絨熊卻輕車熟路燒了壺熱水,徑直塞到了托馬斯手裡。
朝安揮舞毛絨小爪爪:“總是喝酒不太好,喝點熱水吧。”
說完她又去和角落裡的酒罐子做鬥争去了,剛放倒一個瓶子準備推到角落,結果朝安一轉身又碰到一個,連忙手忙腳亂扶住不斷晃動的瓶子,地上那個卻滾遠了。
朝安:“嗚……”
不管怎麼說,讓毛絨熊處理和她差不多高的酒瓶子也太過分了,托馬斯自認為還沒喪心病狂到這個程度。
他拎住朝安命運的後頸:“别管這些垃圾了。”
在發現朝安版小熊的四肢軟軟地垂下來後,托馬斯又别扭的把朝安捧在手裡。
托馬斯:“我們談談。”
朝安歪頭:“?”
托馬斯認認真真用紙巾給朝安壘了個小沙發,用這幾十年都沒用過的溫柔動作輕輕把朝安放在上面。
做完這一切,他惡聲惡氣恐吓朝安道:“我問,你答。不要做多餘的事。”
“嗯嗯。”
朝安:裝的一點都不像呢,托馬斯爺爺。
托馬斯不知道自己拙劣的演技誰都沒騙過,糾結了半天還是選擇問了最在乎的那個問題。
托馬斯:“你……為什麼叫我托馬斯爺爺?”
“因為爺爺就是爺爺啊。”朝安眨眨眼,“托馬斯是布魯斯的父親,布魯斯是朝安的父親,所以托馬斯是朝安的爺爺。”
但是,布魯斯早就已經……
刹那間,托馬斯明白了一切。
他的孩子,他和瑪莎的孩子,那個柔軟又善良的孩子,在某個宇宙中安然離開了那個小巷活了下來。
“哈哈哈哈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