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捂住上半張臉猛地大笑，笑了兩聲牽扯到腹部的傷口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朝安這才嗅到灰塵與火藥之下新鮮的血液味，連忙跳下桌子，到處翻找阿福告訴她的藥品存放點。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朝安熊在前面跑，魂在後面追。

“别找了。”由于咳嗽的原因，托馬斯的聲音低沉了不少，“一時半會還死不掉，不如再和我講講布魯斯吧。”

“你先處理傷口。”朝安不肯讓步，“不處理的話，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啊，這倔脾氣的樣子，也和鬧别扭的小布魯斯很像。

自覺套上濾鏡的托馬斯脾氣很好，從地闆暗格裡拿出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這裡的繃帶和藥品，随意地處理了一下外傷，張開雙臂展示給朝安看。

“好了。”

朝安小心地碰了碰繃帶，托馬斯經驗十分老道，就算是簡單的處理這會傷口也不再往外滲血了。

“要從哪裡說起呢……”

朝安一屁股坐在地上，把不小心被坐住的小短尾巴撈出來，絞盡腦汁打撈她眼中、阿福眼中和其他兄弟講述中的布魯斯。

小心翼翼的、笨拙的父親，偶爾幼稚的、撒嬌的小少爺，未曾展示在她面前的、隐藏在玩世不恭僞裝下的另一面……

朝安都一一講給托馬斯聽。

……

“朝安這是怎麼了？”

彼得看着昏迷不醒的朝安着急上火，但是礙于韋恩先生黑如鍋底的臉色不敢大聲說話。

巴頓眼裡閃過一絲擔憂，同樣小聲回複彼得道：“不知道，看看教授怎麼說。”

查爾斯仔細檢查了一番朝安的身體，并沒有發現什麼問題，甚至她健康到能一拳打碎學院門口的那塊石頭。

查爾斯朝布魯斯搖搖頭：“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還有……”他猶豫一下繼續說道，“我聽不見她的心聲，雖然最初見面時聽的不甚清楚，但現在一點都聽不到了。”

不論是最初見面時斷斷續續的心聲，還是現在一點沒有的情況，查爾斯都是第一次遇到。

話音未落，布魯斯的臉繃得更緊了。

他無法克制地感到焦慮。

看着陷入昏睡的朝安，布魯斯沒辦法不聯想到他的其他孩子們。

他要帶朝安回蝙蝠洞檢查，現在、立刻、馬上！

布魯斯把朝安打橫抱起：“我要……”

“唔……”

“安安？”

布魯斯小心蹲下身，讓朝安的上半身靠在他身上。

他輕聲道：“小安安，該起床了。”

“唔姆。”

朝安的睫毛輕輕顫抖，布魯斯的笑容還沒露出來就僵在臉上。

有着琥珀色眼睛的“朝安”，看着眼前這一大堆陌生人付出疑惑的聲音：“唔姆？”

安安去哪了？

這一次，它又睡了多久？

一直覺得這個情況有點眼熟的索爾靈光一閃，“悄悄”對史蒂夫說：“這女孩的靈魂好像離體了，你們中庭人也能這樣嗎？”

史蒂夫的大腦徹底停擺了：“不，我們一般不會這樣，大概。”

布魯斯緊緊盯着“朝安”的眼睛：“你是誰？”

“朝安”模仿着人類的發聲動作，一字一頓道：“我是小魂，你看到我的安安了嗎？她好像又跑丢了。”

焦頭爛額定位朝安的系統汪的一聲哭出來：【安安啊——你掉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