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令禾眼下正是對修煉倍感好奇的時候,聽到師尊這麼說,自然是無有不應。
“人族在混沌初開之時,還無從探尋修煉的奧秘。而後,伏羲于分心石上得見通體卦,俯仰天地法則,縱觀萬物枯榮。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從此現世,此為八卦。八卦則又與八類屬性相對。”
“八屬性的力量從天地自然之間源源不斷地湧出,自此,修仙時代降臨,飛升大道開啟……”
許令禾聚精會神地聽着,空間隧道的風吹動她師尊的長須,淵武道君雙眸半垂,用低沉的嗓音緩緩講述着上古時期的過往。
“而如今,修煉已不局限于修自身屬性靈根。還有一條更為艱險的路——修精魂,精魂是人身體的一部分,當人的肉身隕落,精魂就自然而然地脫離出來,淪為鬼修。”
船艙中師徒二人對立而坐,淵武道君一邊執棋落子一邊同徒弟授課,許令禾不會下棋,單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點頭。
鬼修?
變成鬼了還能修煉,那豈不是相當于第二條命。
“人人都能成為鬼修嗎?”許令禾問道。
“自然不是,鬼修一道玄之又玄,能僥幸成為鬼修的不過鳳毛麟角罷了。”淵武道君笑着為徒弟解答。
許令禾似懂非懂地點頭,隻是簡單記住了這個與衆不同的修煉路子,當然了,以後最好也不要用到它。
一連幾日,許令禾都在上她師尊給她“特别定制”的修仙小課堂,許是師尊将那些什麼仙俠起源、仙魔大戰的故事講得跌宕起伏,想象中的在課上打瞌睡的場景并沒有發生,反而讓許令禾對真實的修仙界越發好奇。
三日後,淵武道君正說到仙盟組閣的舊事時,突然停了下來。與此同時,飛舟開始劇烈晃動,一道白光乍現,無孔不入地照進船艙。淵武道君一把抓起許令禾的衣領向船外飛去,許令禾被師尊的舉動驚得大叫,趕忙抱住淵武道君的手臂,閉眼大聲問道:“師尊,怎麼啦!”
淵武道君低頭看向緊緊抱住自己手臂的徒弟,呵呵一笑道:“望墟界到了,我們無需再用飛舟,為師帶你飛回宗門。你别抓了,自己踩踩看,腳下是什麼。”
許令禾聞言顫顫巍巍睜開緊閉的雙眼,向腳下看去,隻看到如雲般綿密流轉的靈氣和她師尊的錦紋長靴。
許令禾定了定神,知道鬧了笑話,強忍着腿軟地勁兒松開緊抓着師尊的手,對着淵武道君尴尬一笑道:“師尊,剛剛太突然了,徒兒還以為是被人偷襲了呢,所以才……哈哈”
她自己看不到,但在淵武道君眼中,此刻的許令禾發型松散淩亂,蠟黃的小臉在驚吓之後更是面如土色,還仰着頭給自己找借口。
嘴比玄鐵都硬!
哼,這點出息。淵武道君斜睨了眼許令禾還在顫抖的腿,搖頭不語。
撫了撫被小徒弟抓皺的衣袖,淵武道君淡淡開口:“方才是飛舟跨過空間結界的波動,證明我們已經到了望墟界,為師沒有事先向仙盟申請飛舟通行玉牌,随意在望墟界上空行駛飛舟除了徒惹麻煩以外,對我們沒有好處。”
說着好像意識到什麼,淵武道君又飛快補上一句:“他們那破玉牌,送與老夫都不要,哼!老夫禦氣不比飛舟快?”
仙盟那幫迂腐廢物,除了斂财搶物之外不堪大用,什麼瑣事都要管上一管,啰嗦至極!
許令禾看着淵武道君微抿的嘴角,好像明白了什麼,于是點點頭表示自己贊同這傲嬌小老頭的話。
沒辦法,現在她屬于是黑戶。不僅還沒正式拜師,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修仙界還半點實力沒有,别人要捏死她,簡直不要太簡單。
師尊就是她的衣食父母她的靠山,對待大老闆還是恭敬些。
駕馭靈氣确實夠快,數百裡不過眨眼之間。許令禾向四周望去,目之所及多是崇山峻嶺,形态各異,複雜多變。更有數不清的大小河流從無垠大陸穿過,偶有奇鳥異獸掠過他們身旁卻并不攻擊,像是對人類見怪不怪,這樣的奇景令許令禾歎為觀止。
閉上眼靜靜感受劃過雙頰的清風,她在此刻才對自己穿越到了一個修仙世界有了實感,畢竟前面飛着的那頭渾身火紅色鱗片,蛇頭鳥身的不知名生物可不是哪兒都能看見的。
她有心想問問師尊這些異獸的來曆,但淵武道君已經無聲閉目了一路,許令禾自認不是一個喜歡打擾别人的人,于是作罷,隻能自己在心裡瞎猜。比如方才那隻,許令禾就非常自信地給它起名叫火蛇鳥。
對自己起的名字充滿自信的許令禾滿意點頭,覺得這個名字非常适合那隻醜萌醜萌的鳥獸,并決定以後就這麼稱呼它。
至于它到底叫什麼?不重要。
飛越一大片密林,淵武道君單手掐訣,他們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許令禾看見一片浩渺的大海與連綿的山脈交相輝映,而她好奇已久的玄靈宗就坐落在這山海之間。宗門依山而建,高低錯落的大小山峰中心簇擁着高聳入雲的主峰,一塊巨大的石碑朝南矗立在山門廣場之前。
從高處俯瞰,石碑上的字,以許令禾的眼力還無法看清,但她知道,那是“玄靈宗”。
這裡,就是她今後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