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層的四個班級在樓層的兩端，樓梯在中間，老師隻能從前門進。一般情況下，老師來了，大家都能很快看到老師，互相提醒。

班裡，男女生之間有壁，前幾排和後幾排之間也有壁。

月考結束，班裡學習氛圍漸漸松了，大家按部就班地學習，這兩天後排有幾次休息時間，好幾個男生湊在一起圍成一團，前排的人大多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幾乎不會湊過去看。

很快，不知道怎麼回事，也沒看到老師喊多少人去辦公室調查，她就已經摸清了情況。

午休時全班就都知道了……

這天中午，楊老師面色陰沉、虎虎生威、黑雲遮幕般地來了，她往講台中間一站，書往講台上用力一摔。

“還有幾個月就要中考了，考完了，你們就會各奔東西，有的人去了A中、一中、二中；有的人去了職高、中專；有的人就回家了，在家幹嘛？會種地嗎？你們能吃得了這個苦嗎？

不種地的話，女生是想跟人學做衣服，學踩縫紉機？還是想到飯店裡做服務員端盤子？男生是進模具廠、葉片廠，還是想跟老師傅學木匠、瓦匠、去工地做工？

你們以為這些工作比上學輕松嗎？

工廠、工地一天隻讓你們幹12個小時就是輕松的了，很多工廠開夜車到十二點，早上還得八九點上班。

我老家鄰居一姑娘，初中沒上完就不上了，家裡讓她去學做衣服，服裝廠天天開夜車，半年功夫人就胖了30斤，她媽媽去廠裡看她，回來眼睛都哭腫了，說太苦了。

你們是不是以為你上一天班人家就會給你一天的工資？

想得美！！！

一個月沒有任何理由，扣你一兩天都是正常的，而且你得幹滿三個月才發工資，你就一直有三個月工資壓在老闆那兒，想辭職、跳槽，三個月的工資就沒得拿。

你說不上廠，去學手藝，你們以為老師傅會輕易教你嗎？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老師傅隻會拿你當小工使喚幾年，他做關鍵工序的時候都會背着你們不給你們學，你們還得年年給師傅送禮。

你以為他們是老師呢，恨不得把知識點嚼爛了喂你們？！你們還不好好學習，居然趕在教室裡打牌？！頭昏得了，都沒長腦子，腦子裡塞得是稻草嗎？班長先上來！”

張星星低着頭走到講台邊。

“手伸出來！”楊老師喝到。“啪—啪—啪”楊老師用長木闆用力拍了三下。

楊老師一停下來，張星星就飛快地縮回手，雙手交握，背都弓起來了。

“你，身為班長，沒有及時掌握班級情況，導緻多名男生課間聚衆玩牌，這就是你的失職，所以從你打起。留職查看，若是擔不好這個責，班長也不用幹了，聽到沒？！”

“聽到了。”張星星盡量大聲地說

“回去。湯華上來。”楊老師繼續。

幾個男班委被依次喊到講台邊挨打，每人保證一番，都默默回了座位。

“宋亞星上來。”

一個高個子、壯壯的、留着中分的男生走到講台前。

“手伸出來，啪——你記不記得月考第幾名？啪——要不要中考？啪——要不要學習？啪——你還敢帶牌來玩？啪——分不分得清輕重緩急、有沒有腦子？——啪—啪—啪！”

楊老師罵一句打一下，罵一句打一下。

宋亞星被打了十來下，中間還換了一次手，雖然梳着桀骜不馴的發型，但被打了還是默默忍了，。

“魯兵上來。”

一個瘦高個子、理着平頭的男生走到講台前。

“人家帶牌來，你也跟着帶是吧？——啪！别人考100分，你怎麼不去考100分的？——啪！别人幹啥你就幹啥？你自己沒長腦子嗎？——啪！你月考21名，努努力完全能上一中，你倒好，還有時間玩牌？！——啪！你是想去職高嗎？——啪！分不清是非主次的東西！啪—啪—啪”

楊老師邊罵邊打，累得直喘氣，班上所有人都不敢擡頭看，隻敢用眼角餘光偷瞄，生怕捋了虎須，打着打着“咔嚓”的一聲，木闆被打斷了！

還是沒人敢發出聲音。

楊老師拿着半截木闆繼續打，用的不順手的時候，就用手扇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