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足球隊的人跑過來撿球，連連給柏清綿鞠躬道歉。

柏清綿并不準備放他走，捂着腦袋，擋住他的去路，“剛才那球是誰踢的？”

“我踢的。”

柏清綿轉頭。

手也跟着放下了。

是楚也。

楚也的額發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他把濕掉的額發往後撩了撩，搞了個大背頭的限定發型。

又是他。柏清綿的火噌的一下直沖天靈蓋，狠捏手中的礦泉水瓶，不分青紅皂白直接開罵，“你他媽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楚也淡淡地看着她，明明臉上沒有任何歉意，卻還是說了句：“對不起。”

“……”柏清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硬着頭皮問，“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砸她，又給她道歉，讓她不好做人是吧？

“我不是故意的。”兩人四目相對，楚也一字一句地說，“對不起。”

這姿态放的尤其低，可柏清綿分明從他眼中看到了挑釁。

楚也就是故意的。

絕對。

“你說不是故意的就不是故意的嗎？”柏清綿咬牙切齒，“我憑什麼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楚也垂下眸，“砸到了你，是我不好。”

柏清綿想笑，“你能不能别裝……”

“楚也已經道歉了，你可不可以不計較了。”

柏清綿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陌生的女聲打斷了。

女聲很好聽，很甜美，可語氣中又帶着不容置疑的強硬。

聲音的主人從人群中慢慢走了出來，堅定地站在了楚也的面前。

是許希文。

柏清綿皺起眉，看着一臉認真的她，又擡起頭看了眼挑着眉、已經勝券在握的楚也，有一瞬間的無可奈何。

她煩躁地抓了把頭發，吐了口氣，看着許希文，無奈地說：“這是我跟楚也之間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多管閑事。”

許希文仰起腦袋，看她，反唇相譏，“楚也不是故意的，也給你道歉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咄咄逼人。”

柏清綿瞪大雙眼，她沒想到這個剛來她們班的新同學會為了維護楚也在大庭廣衆之下跟她這麼說話。

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怕自己話說重了，别人又說她欺負新同學。

許希文打了頭陣，圍觀的群衆裡為楚也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多。

“楚也又不是故意的，幹嘛這麼計較啊。”

“人都有失誤的時候，有必要一直揪着不放嗎？”

“怎麼這麼小氣啊，多大點事，都道歉了，還想怎麼樣？”

“……”

圍在一旁看戲的人群變得熱鬧起來，都在竊竊私語，有些大膽的還直接就對着柏清綿指指點點了起來。

沈澄上來拉拉柏清綿衣角，小聲說：“算了吧，他都道歉了，你再糾纏下去，反倒是你的不對了。”

柏清綿深吸一口氣，心裡極其不服氣。

周圍人竊竊私語的聲音把她逆反心理都整出來了，無論如何，她都不想讓楚也好過。

不就是演戲嗎，誰不會？

她慢慢擰開礦泉水瓶蓋，猛的往前跨了一步，把水往楚也臉上澆。

圍觀群衆紛紛驚呼，往後退。

許希文反應過來立馬去抓她的手，想阻止她。

可是無效。

她的力氣沒有柏清綿大，根本拉不動她。

楚也倒是很淡定，被澆水的時候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這樣靜靜地看着柏清綿。

等她澆完了，他才擡起手抹了把臉，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把空瓶捏扁扔到地上，柏清綿心裡無比痛快。她擡起下巴瞪着楚也，眼裡盡是扳回一城的快意，“對不起啊，沒看到你。下次自己長點眼，别往我面前走。”

說完她挑釁地笑了一下，轉身就走。

許希文在身後喊她：“請等一下！”

柏清綿稍頓，沒理，大步往前走。

她會理這個傻逼就怪了。

沒走兩步又迎面對上站在後面的陳嘉琦，柏清綿蹙着眉“啧”了一聲，心想自己今天怎麼這麼倒黴，又來個人給她找不痛快。

結果陳嘉琦一改往日的跋扈形象，一句話沒說，連看都沒看她，更沒有要理她的意思。

她的視線落在柏清綿身後，擋在楚也面前的許希文身上，許希文正踮着腳、仰着頭拿着紙巾給楚也擦幹臉上的水迹。

柏清綿順着她視線又回頭看了眼，剛好跟楚也對上視線。

看到柏清綿回頭，楚也沖她淡淡挑眉。

柏清綿翻了個白眼，轉過頭，看着陳嘉琦嗤笑了聲，再亂的場合也沒忘記煽風點火，“再不加把勁，男朋友都要被搶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