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叫上人,抗着家夥便往營業司跑去。
這年頭哪個年輕人沒打過群架,營業司的那些官員又都是官宦子弟,各個過得都是志得意滿的人生。
大老遠他們就聽見屋外有人囔囔着要幹翻營業司,原本他們也是不帶怕的,直到看到那群人是提信司的老頭們,他們倒是有些為難了。
打老頭說出去多難聽。
老頭那也是能打的?
萬一不小心扭傷了誰的胳膊,或者推倒了誰,那還得了。
老錢上前一句話不說便直接躺下。
“看呐,營業司欺負老人啦,營業司要打死人了。”
營業司那群小年輕面面相觑。
“讓開,讓他們過去。”
秦林又不是多好的上官,出了事兒他們這群手底下人頭一個被推出去頂包。
現在營業司幫忙管事的手一揮,讓下面人紛紛讓開一條道。
在老錢老趙他們在營業司大幹的同時,營業司的人從後門繞了出去。
老錢他們砸了多少東西,營業司便也跑到提信司砸了多少東西,整個下午,兩座院子噼裡啪啦的聲音不斷,惹得其他司的人站在門口觀望。
沒過多久,營業司和提信司皆被砸成了兩座廢墟場,除了牆壁是好的,連院子裡的樹都被拔了。
老錢他們收工回去的時候看到提信司的慘狀,心道不應該呀,裴工素來一個打十個,有他看門不至于家裡被砸成這破樣。
他們問門口看戲的人:“我們家裴工呢?”
“我們來的時候裴大人就不在。”
“我知道,裴大人這會兒正在和我們家總使大人喝茶呢。”
說話的那名官員是勤務司的,他們掌管着百司衙門裡的後勤事務。
既然東西都被砸爛了,勤務司自然要給他們配新的家夥。
之前老趙找勤務司提過好幾次更換辦公用具的事情,均被勤務司以财政緊張給拒了下來,可是營業司就有什麼,好不公平。
老錢的那張桌子早就跛腳了,平日裡拿石塊墊着,動不動塌下來,而老趙用得那塊硯台,摔得隻剩半塊了。
再說裴雲徵....
裴雲徵那張檀香木的案桌立在門口完好無損。
呸、營業司那群欺軟怕硬的。
老張戳了戳老趙:“他們好像比我們懂事,沒碰裴工的東西。”
老錢回道:“我們也很懂事啊。”
老張:“沒有吧,我們好像把他們總使的東西全部砸爛了。”
老錢:“......”
過了一會兒,老錢将目光移到吳總使那張四肢分離的桌子身上。
“沒事,他們也砸了我們總使的東西。”
吳總使平日裡最寶貝他那張半殘的桌子了,修修補補多年。
老趙:“砸得好,我們且等着吧,很快就有新家夥用咯。”
勤務司和财務司都是秦相那邊的人,秦林不讓這兩個司給提信司撥财産和物料,他們自然是不敢撥的,再加上之前他們為難提信司,裴雲徵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們便以為裴雲徵心在戰神騎,懶得管提信司這幫老弱病殘,故而對提信司的刁難更加有恃無恐。
裴雲徵之前是不了解情況,如今知道司裡的那些破爛并非是同僚們舍不得換而是想換換不下來,那他就不得不管管了,索性借着營業司的手将那些破爛貨全砸爛。
營業司那群小夥子沖進營業司砸東西的時候,看到他不動如山地坐在門口,心裡還有些發慌,遲遲不敢動手。
裴雲徵笑笑,将各位同僚桌上的重要文件收好放到自己桌上,給對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潇灑走了。
勤務司的人一聽提信司的東西全是營業司的人砸爛的,那也沒什麼話說了,隻好按照裴雲徵寫得單子給提信司補充物料。
裴雲徵親自跑勤務司一趟并非單單隻是為了遞單子,他是要告訴所有人他雖然會離開提信司,這這并不代表提信司被人欺負了他就會袖手旁觀。
秦相和裴朔乃政敵,勤務司的人不敢輕易應了裴雲徵的要求,更何況他給出的物資單也太過分了些。
他早早派了人去尋秦林,此刻秦林正睡在溫柔鄉,聽聞裴雲徵砸了營業司氣不打一處來,便在裴雲徵的物資單上打了一個叉。
勤務司總使拿到單子的時候,心顫了一下。
他急急忙忙将單子揣進袖子裡,一時半會沒醞釀好怎麼開口,裴雲徵慢悠悠喝了一盞茶,嘲諷道:“我竟不知營業司的手居然都伸到勤務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