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爾被關進罰讨洞都快三日了,郎殊還未宣布将半個月後的婚禮終止,衆位仙者都坐不住了,卻沒有一個人敢到無妄殿讨要說法。
阿彌與往常一樣,下山到鈴木仙尊的藥閣取藥,早上是精力充沛地去,晚上卻是淚流滿面地回,郎殊聽見她的哭聲,走進廚房詢問。
“你怎麼了?”腳步無聲靠近。
阿彌吓了一跳,很快整理形容,回答他的問題。
“今日我下山,聽到很多人議論,他們說喜爾姑娘,說她……”她抽抽噎噎,說不出重點。
郎殊靜立一會,轉身走出去:“這裡不需要你了,明日就搬下山去。”
阿彌的哭聲戛然而止,她茫然地掃視四周,已不見那抹玉樹般的身影,心裡的惆怅與委屈更深了。
“能把咱們城主蠱惑成這個樣子,除了是妖還能是什麼?”
“對對對,她這麼厲害,說不定還是隻有能耐的大妖呢。”
“說真的,我與那女子見過兩次,真的看不出來。”
“能被你看出來才有鬼呢,那你就是比咱們城主還厲害的大人物了。”
“誰說不可以?不就是刻苦修煉嗎,假以時日我也能成大器。”
“呦呦呦,較勁了。”
……
七名弟子在修煉時間,聚集在一起讨論八卦,絲毫沒注意到,郎殊在他們的身後,站了許久。
“怎麼突然這麼冷啊?”
“對啊對啊,怎麼回事?”
待他們察覺異常,看到郎殊立在身後時,霎時間吓得驚慌失措:“城,城主……”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郎殊掃過瑟瑟發抖的七人,“耐心”地詢問。
七人面面相觑,連連扣頭:“城主饒命,城主饒命啊。”
“不過是跟了赤脊幾年,你們骨子裡就生出了奴性,這樣的你們何談修仙?是你們守護蒼生,還是要讓蒼生來守護你們?”
郎殊掌心蓄力,将七人高高舉起,又重重扔下。
七人被摔得四仰八叉,卻連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剛爬起來,又條件反射地跪下去。
“聽不懂?”郎殊怒火叢生,一腳将幾人踹飛。
七人再爬起來,就不敢再跪了。
“下次再讓聽到這些,你們就給我通通滾出無恙城,永遠不許再回來。”
“是,是。”幾人連聲應是,臉上的表情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慕城主,好久不見。”郎殊剛準備走,一團巨大的黑煙飛至上空,在他的頭頂盤旋一會兒,徑直飛向郎殊身後的七人。
他追趕上去,黑霧已将幾人團團圍住。
“慕城主好大的威風,那麼今日就讓本君再送你一個禮物。”黑煙凝結出一個人像,正是消失多日,郎殊始終追不到他蹤迹的赤脊。
他的話音剛落下,七名弟子便接連殒命,郎殊眼睜睜地看着,什麼都做不了。
等到黑煙盡散,奴血咒才松開禁制,讓郎殊得以移動身形,他沖上前去一一察看,可惜七名弟子都斷了氣息,命絕于此了。
他垂頭沉默,過了不知多久,他面無表情地擡頭,往千宵殿的方向去。
此事在無恙城,又掀起一層不小的風浪,而當仙者詢問兇手時,郎殊直接承認:“是我。”
“他們究竟做了何事,讓城主此番痛下殺手。”一名老仙者追上前問。
“說了不該說的話。”郎殊神态自若。
老仙者不明所以:“什麼是不該說的話?”
“應該就是有關那位喜爾姑娘的閑話吧。”
喬聿出來解惑,用肩膀暗暗撞了下郎殊:“怎麼回事?就算是生氣,也不該殺人啊。”
“老朽還是不明白。”老仙者又問。
喬聿苦歎:“大緻就是說一些猜測,說那位喜爾姑娘是妖物,城主是受她蠱惑。”
“這與他殺人,有何關系?”
喬聿慫肩:“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還有什麼好問的,莫說是這幾名弟子,就算是幾位老仙者,若是說了同樣的話,怕也難逃城主大人的毒手了。”向來神龍見尾不見首的夫蓮出現,一針見血。
“呦,這不是我們清心寡欲,不理俗世的夫蓮長老嗎,怎麼今日有空過來?”喬聿見到夫蓮,就如蜜蜂見到花似的。
夫蓮冷眼剔他:“多日不見,你倒是越發開心。”
“沒了自由的限制,還不用每日心驚膽戰,我當然開心了,而且是要多開心有多開心。”喬聿搖頭晃腦。
“倒是你啊,平日裡一副淡然處世的模樣,怎麼說起話來這麼毒舌?咱們慕城主還未說出始末,你就下定論了?”
“不是你先說的?”夫蓮瞪他。
喬聿端着手,分明一副看熱鬧的姿态:“我那是給老仙者解釋,你懂不懂啊你。”
“城主隻是喜歡那位喜爾姑娘,沒到為她喪失理智的地步。”
夫蓮看向郎殊,目光探究:“沒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