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寂按了按一旁翹起的被角:“簡單來說就是很多人努力去競争一個崗位對嗎?”
溫頌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但裴青寂這個理論好像說的也沒錯。
裴青寂又道:“那我們兩個這個情況算例外?”
溫頌附和了一聲:“算,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估計得等這個副本結束出去才能完全了解。”
裴青寂撩了撩額前的碎發:“行吧。”
“那我們兩個的這種關系有什麼協議或者條約什麼的嗎?”
溫頌面對這個提問先是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随後他思考了一會兒,脫了鞋爬上床,裴青寂對他突然的動作有點驚訝。
“你………”他話沒說完,溫頌就湊到他身邊,掀起了自己睡衣衣袖的袖口對裴青寂說:“有的。”
他朝裴青寂那邊坐了坐,“不過,隻有我手上有,你身上沒有什麼标記,不會影響到你,别擔心。”
他伸手到裴青寂面前,他手腕不算粗,皮膚白,在燈光的照耀下,手腕上的一些血管就清晰起來,隔着薄薄的一層皮膚,看起來格外脆弱。
裴青寂低頭動作很輕的握上他的手腕,他其實不用碰溫頌就能看見。
溫頌的手腕處出現了一道很明顯的紅痕,也可以說是一條紅線,那一條筆直的線橫過溫頌的手腕處,又消失在皮膚裡。
它的顔色有點太深了,平時不注意不會發現,隻是一旦看到,視線就會被吸引住,鮮豔的顔色很類似胎記一樣的東西。
裴青寂握着他的手看了很久,溫頌的那塊皮膚也沾上裴青寂的溫度。
裴青寂的動作很溫柔,握着他的手腕卻有些重,讓溫頌感覺不少份量落在他手上,對面的人看的也很認真,低垂着眉眼,收了點平時懶散的調,房間的燈打在他的濃密的睫毛上,眼眶處就落下點陰影。
接着,溫頌聽見裴青寂的聲音響起:“現在醫學技術這麼發達,等我回去,哪天帶你去醫院做個小手術就消了。”
溫頌聞言一愣,其實說實話他一點也不在意這手上的東西,就算是個更醜一點的他都無所謂。
而且這個東西是屬于一種………怎麼說呢?比較虛幻的東西吧,人類醫學消不消得了還另說。
他對這種外表上的東西,隻要是沒醜到讓人看不下去那種,一般沒什麼感覺。
溫頌揚起腦袋看他,不過,裴青寂能說出這種話很正常,他好像挺在意這種東西的,溫頌想完餘光又瞟了眼他的頭發。
看完他的手腕沒多久,裴青寂就說:“睡吧。”
裴青寂看起來應該是有點困了,興緻缺缺的,連帶着睫毛落下的陰影都有些黯淡。
溫頌這樣想着,旁邊的人就關了燈,示意他早點休息。
房間陷入黑暗。
窗外的月色透過窗簾薄紗照進來一些,微風拂過窗簾,窗台落下的影子就随着窗簾布一起搖晃。
夜深了。
溫頌的睡眠一向很好,即使在副本當中,他也能在确保安全的情況下好好休息。
隻是今天,或許可以說這個副本不太一樣,睡到半夜的時候,溫頌在一片黑暗裡睜開了眼。
他适應了一會兒黑暗就仔細聽房間裡的聲音。
“噗呲………噗呲………噗呲………咳咳……噗……”
一種古怪的又高頻率的聲音在空氣裡響了起來。
“噗呲………咳咳……呲呲呲…嘔……”這說不上來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聽起來隐隐還有些痛苦。
它有時候像女人的抽泣聲有時候又夾雜着幾聲嘔吐聲。
“噗呲……痛啊………呲呲呲……嘔…啊……”這聲音若即若離的,但溫頌卻在聽的過程中捕捉到了關鍵詞。
這哀凄的叫聲回蕩在空蕩偌大的别墅裡,除此之外溫頌好像還能聽見屋外的那片樹林裡有一群烏鴉的嘶叫聲,滄桑而凄涼,他閉着眼睛都能想象到屋外高空那些枯枝上栖着成群結隊的烏鴉。
這兩種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就好像同時出現在他耳邊又好像隔他十萬八千裡那樣遠。
溫頌剛準備起身坐起來,身旁的被子裡就伸出一隻手抱住了他的手臂,帶着跟他身上同樣溫暖的溫度。
裴青寂身體往他這邊挪了一下,靠的更近了,很快旁邊的人貼着溫頌,聲音低低的湊到他耳邊說:“溫頌,你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了嗎?”
溫頌回他:“聽見了。”
沉默了一會兒,裴青寂突然道:“那我們要起來嗎?”
溫頌想了想:“嗯………随便。”
裴青寂靠他又近了一點:“根據我多年看恐怖片的規律,這時候最好不要動。”
溫頌原本也隻是睡不着想起來坐會兒,現在被裴青寂挽着想動都動不了,坐一會兒的想法就幹脆算了。
他閉着眼打算強迫自己再睡一覺。
溫頌原以為這次他會失眠,沒想到自己竟能忽略掉那個奇怪的聲音一覺睡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