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聲:“……”
這什麼話?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季蕪就已經上樓飄然而去了。
……
進到衛生間後,季蕪把上衣撩起打了個結固定住,随即按了下哪兒疼後,便撕開藥膏對着鏡子貼上。
手掌剛按下,旁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低頭一看,是梁徹來的電話。
她便一邊貼,一邊空出個手按開了通話:“怎麼了?”
梁徹聽她這邊傳過來的聲音有些空曠,便愣了下:“你在哪兒呢?”
季蕪:“衛生間。”
對面适時沉默了下來,季蕪反應過來,哭笑不得道:“我沒在幹嘛——就是照個鏡子。”
“照鏡子……”梁徹咂摸了下這句話,覺得她大概不是單純的照鏡子,便問了句:“你怎麼了?”
“我能怎麼……”
就是不小心在沙發上睡着了,然後腰就開始疼了,最後竟然還要貼上止痛膏。季蕪頓了頓,問:“你打電話來不會就是問我為什麼照鏡子的吧?”
“……”
梁徹默然片刻後,道:“我是想跟你說,我收到offer了,就是上次你和我說的那家FI金融。”
季蕪笑着道:“那恭喜你。”
梁徹學的是金融專業,最終選擇了幾家金融公司,上次發給季蕪看了之後,她就查了一下這幾家公司的發展軌迹和跟他自身的匹配度,然後給他發了過去,還提了一嘴說FI比較适合他。
梁徹:“請你吃飯吧,為了感謝你。”
“有什麼好謝的?”季蕪把藥膏貼好,又按了按,才把上衣放下去,聞言彎了彎唇:“除了跟你說這個公司不錯,其他我什麼也沒做。”
梁徹:“那你要是不說,我選了其他公司,不是走了彎路麼?”
季蕪頓了下:“也不一定是彎路。”
梁徹笑了笑,又問了一遍:“所以你吃不吃?”
“吃。”季蕪擡手把衛生間的燈關了,走出去打開門,說:“不都是免費的麼——不過今晚不行,明天吧。”
“好,想吃什麼?”
“都行,你看着定吧。”季蕪從樓梯走下去,見陳聲已經拿着外賣在擺盤了,便對着電話說:“先挂了。”
挂掉電話剛走下去,陳聲就聽見了聲響,擡起頭看她,手中動作沒停,問:“貼好了?”
“嗯。”季蕪上前,一起把菜倒了出來,隻是動作間還帶着點不太明顯的僵硬。
而且雖然沒擡頭,但完全能感受到陳聲那副欲言又止的氣場,季蕪停了停,想了下,忽而彎着唇笑道:“又不是什麼神丹妙藥能那麼快起效——不過你再看下去的話,我腰說不定更疼了。”
“……”
合着他的眼神還能有催痛的作用?
陳聲一句話沒開口說,季蕪又強調似的補了一句:“而且我身體挺好的。”
“……這跟身體沒關系。”陳聲算是搞清楚這人動不動在某些方面開始逞強的性格了,十分無奈地歎了口氣,憂心道:“是你習慣不好。”
季蕪默了默,隻覺得自己被他這歎氣歎得好像下一秒就隻能躺在床上任人擺布了,搞得她也莫名開始憂愁起來,心道這該不會真落下什麼毛病吧。
不過面上還是端的一派雲淡風輕,說:“你該不會是晚上不想給我唱歌了……所以才說得這麼嚴重吧?”
“……”
這都哪跟哪兒!
陳聲聽得有點懵,一時間沒回話,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季蕪已經繞過他進廚房拿碗了,背影都帶着一絲飄飄然成功的意味。
陳聲大步追上前,先她一步拿過碗,随即有些不大高興地說:“你能不能先去那兒坐着——我是沒手麼,還需要你拿?”
“……”
小朋友講不赢人就開始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了。
季蕪很快收回手,十分順從地走了出去,在餐桌旁坐下後,支着下巴忍不住想陳聲怎麼忽然就生氣了……是昨晚沒睡好麼?
總之,完全忽視了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
陳聲很快在季蕪對面坐下,給她倒了杯溫水放在她手邊後,才正襟危坐,神色凝重地看着她,緩緩開口道:“你……”
可是才說了一個字,季蕪就接過他的話頭道:“你小小年紀就别苦大仇深的了——我這不聽你話好好貼了止痛膏嗎?”
“……”
陳聲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慢騰騰地點了個頭,淡淡道:“我晚上好像真的不想唱歌了。”
“!”
季蕪看他的神色,一時間真有點摸不準他這是哪個意思,于是猶豫了一會兒,斟酌着問道:“你身體不舒服嗎?還是昨晚真的沒睡好?”
陳聲不知道她這個沒頭沒尾的“真的”是什麼意思,不過也沒在意,而是淡聲回道:“可能是被氣的。”
“……”
季蕪移開視線,過了一會兒,才重新轉回來,在白天的明亮和玉米湯的熱氣蒸騰中,彎起唇,放輕聲音哄人:“别生氣了好不好?”
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