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她又吩咐。
鄒以珩解開三顆襯衫扣子,把左肩露出來:“我說你這防範意識得加強,你一個人住,哪能随便讓男人進來,還脫衣服啊?”
“今天沒事,姨媽保護我。”
祝雲容說着,擰開藥油湊上前,看清他肩膀的淤青,幻痛似的“嘶”了口氣。
鄒以珩屬于冷白皮,襯托之下,左肩的紅腫更加顯眼,最嚴重的地方還泛着青紫色。
她皺着眉,放輕動作,小心翼翼把藥油抹在他肩上,忍不住吐槽:“你說你過去幹嘛呀?又不能打,又不抗揍的。”
藥油抹在肩上冰冰涼涼,灼痛緩解不少,但一股子薄荷味兒,幻聞風油精。
鄒以珩掩了掩鼻子:“第一,我不是不能打。忘了誰讓我出賣色相招人,搞得我這張臉好多人認識,打個架都不方便出手。”
祝雲容目移:是她。
“第二,”鄒以珩說着,微微扭身看她,“清湯大老爺,評評理,我挨的誰的揍?”
祝雲容心虛:還是她。
“我那一下……這麼帶勁?”她有點匪夷所思,還有點後怕,“舒信德那個狗腦袋挨了我好幾下,他居然還能活?!”
“大概打我那下角度找的好吧,”鄒以珩歎氣,“你包裡那本書的硬角正好掼我骨頭上了。”
“啊?不會骨折吧?”祝雲容顫巍巍摸了摸他那根悲催的骨頭。
“沒那麼嚴重,骨折早去醫院了,我又不是忍者王八。”
“哦。”祝雲容長長出了口氣。
沒那麼緊張以後,她各處感官沒用地敏銳起來。
她有一個突然發現:鄒以珩身上挺香的。
不知道洗衣液還是沐浴露的味兒,又或者雜糅在一起,經體溫烘出一種聞起來很舒服的香。
她不自覺吞咽了一下。
有點想貼上去。
然後,她就真的湊更近了點。
呼吸輕輕噴灑在他裸露的皮膚,鄒以珩一顫,偏頭看她:“真沒多大事兒,你這麼凝重幹嘛?”
祝雲容:“?”
“我沒有!”理不直,氣也壯。
她回過神,慌忙蓋好藥油蓋子,暗暗腹诽:真不愧是來了姨媽的人,對着鄒以珩心都能黃起來!
為表感謝和愧疚,祝雲容還是點了雙人份外賣,留鄒以珩吃了頓飯。
臨走時,他說:“明後天你好好在家歇着吧,下周再去公司就行。工資照開。”
“鄒老闆威武!”祝雲容單手斜在胸前,象征性彎了彎腰。
鄒以珩笑睨她一眼,把外賣盒子收拾好,順手拎了出去。
祝雲容踱至窗前,禮貌地目送寶馬5系駛遠,直至再看不見,才盤腿坐回小沙發。
小沙發附近仍殘餘藥油的清涼味兒,她在這氣息裡,靜靜發了會兒怔,心緒有一搭沒一搭亂竄,似乎想了點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直到手機震動兩聲。
[凝凝]:TM的,氣死老娘了[憤怒]
[凝凝]:我那個傻der領導果然要息事甯人,硬的來完來軟的,威逼利誘一條龍,真不知道那種垃圾有啥可保,早晚再給他搞出點事來!
[凝凝]:祝他早日登上法制欄目[蠟燭]
[凝凝]:希望人有事.jpg
[針無虛發容嬷嬷]:所以,你真打算忍了?
[凝凝]:emmmmmm
[凝凝]:容容,真不是我沒骨氣,實在是……
[凝凝]:三倍年終獎啊!他給的太多了!
[針無虛發容嬷嬷]:你的文字還恨他
[針無虛發容嬷嬷]:你的獎金我羨慕
[凝凝]:向金錢低頭.jpg
[凝凝]:放心,垃圾臭不怕巷子深,他粉絲早晚知道她們哥哥的真面目
這事說完,衛凝雲的八卦之魂重新雄起。
[凝凝]:坦白從寬吧,你跟鄒以珩什麼時候這麼熟了[讓我看看]
[凝凝]:想吃瓜的眼神是藏不住的.jpg
[針無虛發容嬷嬷]:今天
她認真回憶了下,又發去一個“堅定”的表情包。
今天确确實實是他倆最熟的一天。
畢竟……肉都摸了。
以前哪摸過這個?
[凝凝]:好好說,别敷衍
[凝凝]:愛聽,多說
祝雲容就大緻說了幾個月來跟鄒以珩的相處。
總結就是:工作、工作、還是工作。
[凝凝]:。。。
[凝凝]:真的沒有奸情??[疑惑]
祝雲容想到給他抹藥油時,自己那一瞬的鬼使神差。
但她又仔細想了想,覺得那應該是她姨媽和他的奸情。
于是堅定回複。
[針無虛發容嬷嬷]:絕無!
[針無虛發容嬷嬷]:請蒼天,辨忠奸.jpg
衛凝雲信了她發自肺腑的大實話。
可惜當晚夢裡,蒼天把她辨成了徹頭徹尾的大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