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學生的遊戲，鄒以珩笑笑，欣然應下。

第一局。

鄒以珩四點，祝雲容三點。

“啊——”她誇張地哀嚎一聲，但表情很高興，走流程嚎完立刻說：“你問吧！”

一副很期待的模樣。

鄒以珩就瞅着她笑，邊笑邊問：“最近開不開心？”

祝雲容幅度很大地搖頭：“不——開——心——”

“為什麼？”

“這是第二個問題，你需要再赢一局才能問。”

第二局。

鄒以珩五點，祝雲容六點。

鄒以珩酒量其實很不錯，這會兒理智仍存，但節操有一定程度受損，肚子裡壞水滋滋地冒。

見祝雲容雙眼迷蒙，他眼珠一轉，就“yeah”了聲：“運氣真好，我又赢了。”

祝雲容：？

她就眯着眼睛，仔細地看：“我不是八點？”

“骰子哪來八點？你喝醉了，看東西帶重影。”他就昧着良心給她數，“一、二、三、四，四點，看見沒？”

祝雲容就又嚎一嗓子：“又輸了！好倒黴呀！”

鄒以珩得逞，沒憋住笑，一邊笑一邊接着上個問題問：“為什麼不開心？”

逮着機會，祝雲容當然要控訴他：“因為！鄒以珩看見我的郵件，但是不問我，他不聽我說，就……他就冷暴力我，愛答不理的！每次一說話，就是……‘改’！‘再改’！‘還是得改’！哎——呀——他好讨厭啊，這個狗……”

鄒狗本狗：“。”

她看起來真是積怨已久，罵起他來繪聲繪色。

還沒完沒了：“我告訴你，鄒以珩這個人超級可怕，他特别兇，他之前在我哥哥的公司上班，我哥哥告訴我，他眼睛裡不容沙子，公司裡有他看不慣的人，他就辭職了。但是他現在是我老闆，我感覺他會讓我辭職——唉！命真苦！”

鄒以珩聞言，若有所思。

片刻又問：“那後來，他讓你辭職了麼？”

祝雲容相當嚴肅地點頭。

“小騙子……”鄒以珩沒忍住，轉頭對着窗外輕嗤一聲。

“但是再後來，我又可以不辭職了。”

“為什麼呀？”

“因為我是人才！不可替代的人才！”祝雲容就得意地擡擡眉毛，“即使是他那麼不容沙子的人，還是打破原則，在跨年夜特地趕回來，挽留我哈哈哈哈……你是不知道當時，天上放着煙花，我以為見不到他了，突然！突然！你仔細聽着，突然間，車燈就照過來了，我就往外看，是誰的車燈這麼亮？結果！居然是鄒以珩！是鄒以珩的車來了！！”

“那按你說的，他大半夜趕回來留你，人還……挺不錯的吧？”鄒以珩嘗試扭轉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祝雲容翹起根食指，很用力地朝他搖了搖：“他是個狗，他說我哥哥是别人的哥哥。”

鄒以珩：！

經她一提醒，他才想起來，給顧宛的備注還沒改。

希望她暫時想不起這回事。

他心裡有鬼，就随口敷衍：“那他确實狗。”

“不是的！”祝雲容一巴掌揮他胳膊上，又改口，“那是因為他不知道！他有什麼錯呢？而且，他也不是故意讓我辭職，他是好心，想多給我一個選擇！啊……真是我的好老闆……”

鄒以珩：“。”

怎麼還兩副面孔呢？

“你這……”他輕啧一聲，“喝了多少？”

祝雲容認真地想，想着想着露出個疑惑表情：“有多少，就喝了多少。”

“幹嘛喝那麼多？”

“因為很貴，那個酒非常貴，”想到這兒，她又哀嚎起來，“你都不知道，這一個晚上，我花了多！少！錢！”

鄒以珩很想問問她既然覺得貴，幹嘛還來這兒喝酒，又覺得她一個醉鬼，也說不清楚什麼，不如明天清醒了再問。

他就湊近了些，問她：“醉成這樣，還認識人麼？”

顧宛點的酒屬于後勁兒越來越大的類型，祝雲容确實早認不清人了，但鄒以珩湊過來，她就聞見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她聳聳鼻子，試探地問：“你是鄒以珩？”

“還認識我呐？好聰明呀！”鄒以珩就哄着逗她。

祝雲容嘿嘿傻樂一會兒，樂着樂着，突然渾身一震，騰楞一下坐起：“你改好顧宛的備注了嗎？”

鄒以珩猝不及防，因為心虛，他一時磕巴：“我……我那個……”

祝雲容立刻警惕：“你是不是還沒改？你一定還沒改！”

“我……哎——”

不等完整狡辯一句，祝雲容一個騰躍，人已猛撲過來，張口就咬在他脖子和肩膀的連接處。

那塊地方很微妙，既不像肩膀有層層衣物阻隔，也沒脖子那麼要命，但疼是真疼。

尤其醉酒狀态下，她虎得不行，下口沒半點留情。

被她這一口咬得，鄒以珩渾身過電般一顫，腦子也不昏了，瞬間從腳底心清醒到天靈蓋，整個人差點竄起來。

十幾米外，厲風憑銳利的視線一掃，敏銳捕捉到炭黑色寶馬5系顫了兩顫，他睿智的鳳眸眯起，出于一貫的嚴謹，大步上前查看情況，大衣帶風，發絲飄逸，整個人像行走的畫報。

肩頸處炸開銳痛，鄒以珩眼前一黑，礙于臉皮好險沒一嗓子嚎出來。

“嘶——”他深深抽了口涼氣，“改，我現在改，立刻……完了……”

一句話沒說完，他目光驚悚地凝住，見“畫報哥”正一臉嚴肅，大步朝這邊踱來。

眼前登時又是一黑。

“快，快，先坐好……”鄒以珩垂死掙紮，無力地跟祝雲容打着商量。

她倒是停了口，卻隻歪過頭，愉快地問：“為什麼呀？”

來不及解釋了……

因為厲風憑已然拉開車後門，清冷淡漠的眉眼朝車内看去，瞬間……熱血上頭，瞠目圓睜。

“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