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我想要一個——一個承諾!——”
“很大膽。”蓋倫站起身來,她居高臨下,輕飄飄地繞過了馬爾福,帶起來的風吹動了馬爾福家主的衣裝。“但是我承諾你——”
她在那些通天的書架前站定了。蓋倫彎腰細細地打量那些書名。
“我承諾你伏地魔在公衆視野中再不回來。”
“在公衆視野中——?”馬爾福感覺自己的嗓子像被掐了一樣。
“也不會回到白孔雀莊園了,好吧。人是社會關系的總和,一輩子在别人認知裡真的回不來跟沒活有什麼區别?”女人略微不耐煩地說,“行行好,漂亮先生,你主子要是真的回來了,要拿你的魔杖,睡你的莊園,把你孩子都紋醜紋身呢。”
馬爾福先生忽然就輕松了。
他把那個本子交到了蓋倫手裡。火光一閃,一隻鳳凰忽然出現,女人把日記本交給這頭美麗的大鳥(福克斯在叼過去之前似乎很不情願,蓋倫跟它嘀嘀咕咕好一會,它還響亮地用嘴殼子咔咔咔地表達了特别的嫌棄和抗議),摸了摸它。
火光一閃,大鳥又消失了。
“如果有别的需要的話,請時刻通知馬爾福家族。”盧修斯·馬爾福說,感覺額頭上的汗快幹了。
“唔......”蓋倫似乎深思熟慮地想了想,她的語氣仍舊柔美,但張口卻問了一個見血封喉的問題。
“我很好奇,”她說,“畢竟不可饒恕咒是三個不是一個。您對别人用過鑽心剜骨和魂魄出竅嗎?”
她仔細地觀察着他的神色。
無法辯駁。汗從後頸毛骨悚然地流出,和在魔法部的四處活動不同,他清楚地知道——甚至連魔法部最庸的庸人都知道——辯稱受了奪魂咒以免除牢獄之災本來就是一個熟濫的借口,隻是兩相和諧,隻是心照不宣。
但是蓋倫,你不也應該在這種環境裡遵循這種默認的規則嗎?難道你不成熟,難道你不要繼續往下走了嗎——
沒有人能聽到他心裡的尖叫。他想後退,但是後面是馬爾福家華麗莊嚴的高椅背——他僵硬地抵在椅背上在那雙洞察一切的灰眼睛前退無可退!
“我明白了。”那雙眼睛忽然彎了起來,笑意明晃晃地浮上來,但是男人感覺自己就像在泥濘的雨中顫-抖的那些白孔雀。
“我想馬爾福應該很願意每年去探望一次自己的親戚吧?”她輕聲說。
“不用帶上德拉科吧?”馬爾福先生蒼白地斡旋。
“帶上夫人就好。”蓋倫微微一笑。“就一天,一年一天......這很輕了。我不管您用什麼方法,什麼渠道......記得去。”
“是。”男人啞聲說。
“對了,”蓋倫擊掌。“聖百合花幼兒園有些缺教材。”
“馬爾福家會捐出藏書。”
“對了。”蓋倫看到馬爾福先生又是一抖,她好笑地聳了聳肩膀。“我還想向您借一個小精靈呢——小孩子們呀,唉呀,真是多少人都照顧不夠呢。”
馬爾福先生盡力坐直了。手杖飛了起來,倚在了座椅邊。
“我聽說您有一個女性的家養小精靈。”他緩緩地說,“您看,安安,波拉,.......”
那些被點到名字的忠誠的家養小精靈無可違逆地出現在書房裡,她們網球般的大眼睛盈滿了淚水和恐懼,幾乎馬上就要宣誓效忠舊主家。
阿卡西娅搖了搖頭。
“多比。”她說。“把多比給我吧。”
在蓋倫臨走前,馬爾福先生忽然驚醒般地問道:“您看,我們還想把德拉科留在家裡,接受一些傳統的教育......”
“小馬爾福先生十歲入學。”蓋倫說,牽着那個狂喜的小精靈(馬爾福的叛徒!這樣的開心過頭!在他眼皮底下怎麼從未發現!可恨!),語調平淡中帶有一絲倦意,好像他的所有問題都在她意料之中。“别晚了,也别早了。”
馬爾福先生開始作為堂姐夫懷疑布萊克每天過的是什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