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如火山爆發似的内心起伏并未影響到後排二人。
鼻尖傳來若有似無的青檸香味,幹淨清冽,又帶着些許酸甜氣息,異常好聞。
陶樂鼻翼微動,湊近顔之弈脖頸嗅聞,小聲問:“你用什麼牌子的沐浴露?挺好聞的。”
因距離太近,說話時他微濁氣息拂過對方蒼白的皮膚表面。
他不過是好奇心使然之下的親近,顔之弈卻反應激烈地伸手推開,語氣兇狠,“啰嗦。”
好好的怎麼突然又生氣?
真是男人心海底針。
陶樂不悅地嘟囔一句,決定不和這個幼稚鬼計較,低頭繼續逗小狗。
見他不搭理自己,顔之弈松了口氣,努力調整紊亂的呼吸與心跳。
看到奶狗在陶樂懷裡撒歡,又感到些許煩躁。
真不知道這隻蠢狗有什麼好玩,小不丁一團沒有任何用處,智商低不服管,很難馴服,遠不如邊牧那般好調-教.....
想到家中動辄千萬起步的家具、有市無價的孤品擺件,若是将素有拆家小能手頭銜的哈士奇帶回去……
顔之弈覺得他必須堅定原則,拒絕飼養這隻蠢狗。
他清清嗓子,主動開口拒絕,“這隻蠢狗......”
“很可愛對不對?你看它精神頭多好,看着就很活潑,一定很好養。”
陶樂雙手放在小狗前肢腋下,将它抱至顔之弈跟前,笑眯眯道,“你一定不忍心抛棄它,讓它成為無家可歸的流浪狗吧?”
“汪~”奶狗歪頭,眼神濕漉漉看着面無表情的高大男人,既無辜又可憐。
一人一狗配合得天衣無縫,終于撬開顔之弈鋼鐵般的心,裂縫頓時像蜘蛛網一樣,爬滿整個心房,令他說不出拒絕的話。
在陶樂看來,沒否定就是同意。
他歡呼一聲,情不自禁上前用力抱住顔之弈,無視對方瞬間繃緊的身體,像隻小狗似的使勁兒蹭了兩下。
“你真好。”
說完,他又抱起來狗鄭重其事對它說:“崽,記住這張偉大的臉,從現在開始,他就是你爸爸。”
“罵誰呢?你才是它爸。”顔之弈感覺自己受到了人身攻擊,好端端突然多出一隻狗兒子。
“那我當爸,你當媽,完美!”
“别逼我動手把你倆扔出去。”
“别呀。”
二人插科打诨,鬥了幾句嘴,陶樂這會兒才後知後覺想起正事兒,正色道:“作為報酬,我給你個忠告:遠離陶嘉躍,保命保平安。如果你眼瘸愛上他,搞不好會丢了小命。”
顔之弈怔愣一瞬,蹙眉道:“就憑他?你侮辱我的方式真是别出心裁。”
看出他的不屑,陶樂耐心解釋,”我與陶家人相處十幾年,比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陰險與無底線。作為朋友,我不希望你被陶嘉躍纏上,招來麻煩。”
他言辭懇切,打從心底希望顔之弈能擺脫在原書中的炮灰劇本,繼續這樣肆意張揚地活下去。
二人沉默對視。
就在陶樂以為他聽進去了,卻見顔之弈眉毛上挑,表情玩味:“朋友?你和我?”
這人怎麼回事?關注點歪到馬裡亞納海溝去了。
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确定不搭理對方。
下一秒,隻聽顔之弈别别扭扭說:“看你可憐兮兮、又誠心誠意的份兒上,我就勉為其難認下你這個兄弟,從今以後,我罩着你。”
“哦,真是謝謝你啊。”陶樂嘴角微抽,不甘示弱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的運氣向想來不錯,能和我交朋友,保準帶着你避開一切惡人惡事,遇難成祥。就比如說第一次見面時,你被人追了幾條街,多虧遇見我,僅憑一個吻救你于危難之中,順利脫困。”
他越說,顔之弈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鐵青,一副恨不得要掐死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