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家别墅大門站着兩名傭人,她們正在與兩位身着正裝像是來訪者的男性-交流。
陶樂遠遠瞧見來訪者着的臉,頓時覺得連空氣都變得渾濁幾分。
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在這裡都能碰到讨厭的人。
他本想扭頭就走,但眼尖發現傭人腳邊的旺仔顯得有些焦躁不安,方才又叫得尖銳急促,想來是受到了驚吓。
思來想去,還是不忍心放任它在陌生人跟前,他繼續前進,在陶嘉躍與陶意遠震驚注視下,彎腰抱起奶狗安撫,語氣溫和詢問傭人發生什麼事。
得知是陶嘉躍硬要湊上前撫摸旺仔差點被咬,而陶意遠則直接擡腳踹飛奶狗後,他溫和表情漸漸失去溫度,雙眸不帶感情看着二人,“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
“該說這話的人是我,你怎麼會在這裡?還把狗也帶來了?”陶嘉躍滿是不敢置信,音量上揚了幾個度。
“未經同意随便碰别的人寵物,紳士禮儀都學到狗肚子裡了。”陶樂出言諷刺。
轉頭見一旁的陶意遠臉色難看,他一視同仁諷刺:“ 吃屎了你?臉色這麼難看?”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在看見那張臉出現時,陶意遠心中一直憋着的那股無名火頓時爆發。
“我看你吐得就挺利索,比狗有能耐。”
“你!”
見大哥說不過陶樂,陶嘉躍立刻解釋,“你誤會了,大哥是關心則亂,不過你把狗帶到這裡,會給主人家添麻煩吧?哈士奇最是難養,尤其很喜歡拆家,顔家可不必咱家,随便一樣東西都有價無市,何況它還會咬人,趁它還沒造成破壞,你還是帶它離開這裡。”
他說得情真意切,好像真的是出于關心陶樂才這樣苦口婆心。
陶樂眉毛一挑,心想這家夥幾天不見,演技進步不少。左右自己閑着無聊,他也不急着争辯,倒要看看這兩人還能強演什麼戲碼。
見他沒有說話,陶意遠覺得自己說對了,好不容易逮着機會,使勁兒刷存在感,“嘉躍你跟他廢什麼話,都說狗随主人,出生低賤還養不熟,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品種,上趕着出來丢人現眼,這種東西就該狠狠打幾頓,看它還老不老實。”
這番話說得極為刺耳,被晚一步趕到的顔之弈聽個正着。
他站在陶樂身旁,棱角分明的俊顔瞬間變得有些難看,面無表情看向陶家兄弟。
心心念念的人終于出現,陶嘉躍的心跳驟然加速,視線緊緊跟随對方,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他今日就是奔着顔之弈來的,為此還特地置辦了剪裁合身的白色西裝,臉上也化了點淡妝,整個人如同抽芽的細竹,就想在他心裡留下深刻印象,借此拉近關系。
陶樂見他過來,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窩,笑眯眯告狀,“喂,他在罵你和你的狗呢,堂堂陶家總裁,嘴像是剛從茅坑裡撈出來似的污濁不堪,陶家要丸,培養出的繼承人居然是這副令人作嘔的嘴臉。”
陶家兄弟二人神色微變,心裡暗叫不好。
陶嘉躍剛想辯解,就聽顔之弈冷冷道:“滾。”
這個字铿锵有力,傷害性挺強,侮辱性極高。
雖然奶狗是陶樂決定養,現在隻是暫時寄養在這邊,但他也算狗的半個主人。
打狗還要看主人,陶家兩兄弟在自家門口打狗,這無異于是在打他的臉,心情能好才怪。
陶樂很是欣賞他的霸總作風,不禁效仿起影視劇中仗勢欺人的小跟班,微擡着下巴說風涼話:“聽見沒有,他讓你們滾。”
現場氣氛頓時變得尴尬,空氣中隐約彌漫着一股火藥味,兩位傭人立在一旁不敢說話,其中一人向别墅裡頭走去,看樣子應該是去請示管家。
陶家兄弟被顔之弈當面趕人罵滾,心裡是又氣又急又尴尬,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陶意遠來之前派人調查過,提前知曉了顔之弈的身份,現在被小了自己幾歲的人當面罵滾,心裡頗為惱怒。
想到這次登門拜訪的目的,他強壓下怒火,盡量維持體面,禮貌而又不失風度說:“這是個誤會,我和嘉躍并不知道這隻是你養,是我一時護弟心切,失了分寸。我與嘉躍是特地過來拜訪秦老夫人。”
站在他身後的陶嘉躍也站出來解釋,“我奶奶與秦老夫人曾是閨中密友,一直往來密切。老夫人定居在國外,兩人都還時常聯系。可惜奶奶前幾年去世了,臨終前都沒見到昔日好友,這讓我們做小輩的深感遺憾。聽聞老夫人回國後,我們幾次來拜訪,可惜都沒碰上面。今天就想來碰碰運氣,我剛才也是看這小狗眼熟,所以想上前看清楚,結果弄巧成拙,都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陶樂興緻盎然地站在旁邊看好戲,見兩兄弟一唱一和,感慨果然是親生兄弟,一旦涉及到共同利益,總會變得十分團結。
因涉及到長輩,顔之弈沒有堅持将人轟出去,而是吩咐傭人去通傳。
這時,前去詢問的傭人姗姗來遲,說老夫人請他們進去喝下午茶。
衆人收起心思,跟在她身後進入别墅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