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嘉躍坐在私家車裡,手裡拿着冰袋一直給右臉做消腫降溫,但仍感到火辣辣的疼。
想到方才在顔家受到的恥辱,他恨不得将陶樂撕碎,再食其肉飲其血。
“可惡!顔之弈的眼睛是瞎了嗎?陶樂到底有什麼值得他喜歡的。”恨恨地捶打皮質座墊,他氣得雙眼泛紅。
陶意遠煩躁地扯了扯領帶,接過他手裡的冰袋替他敷上,出言安撫,“隻是圖個新鮮,他們長久不了。門當戶對放在哪個時代都适用,兩人一個天一個地,談戀愛玩玩無傷大雅,一旦涉及到婚姻,還不是像丢垃圾一樣丢開他。”
語氣停頓片刻,他目光閃爍,裝作若無其事問陶嘉躍:“你就那麼喜歡顔之弈?”
“沒錯!哥你幫幫我。”陶嘉躍立刻正襟危坐,抓住他的手左右搖晃,半是撒嬌半是懇求道:“你和爸不是也說顔家富可敵國,産業遍布全球,隻要能嫁給他,不止是我,咱家幾代人都不用努力了。可惜被陶樂捷足先登,我決不允許他搶我的東西。”
“放心,他搶不走,大哥會幫你。”陶意遠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陰沉得幾乎能把人凍僵,“不聽話的狗,打死就好。雖然過程麻煩了點,但結果都一樣。”
見他如此有把握,陶嘉躍的心情頓時陰轉晴,連忙恭維:“大哥你對我真好,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大哥表面看着儒雅紳士,但行事作風亦正亦邪,甚至稱得上百無禁-忌,善後工作也做得極為到位,這麼多年都沒有出現過纰漏。有他出手,陶樂的好日子也算是到頭了。
顔家的花園裡。
入目所及之處,皆是花團錦簇,一看就被人精心修飾過。
空氣裡的花香攀上鼻尖,像輕柔的雲煙。
陶樂不禁被這方美景吸引,駐足欣賞。
在末世,除基地科研團隊研究出來的室内培育型綠植,外面的植物全都是變異種,攻擊力強得可怕,能瞬間将人絞殺,吸食的骨頭渣都不剩。
像眼前這樣的美景,也隻有在虛幻的夢裡,或另一個時空才能看見。
即便像他這樣不拘小節的人,現在也不禁生出想要躺倒在這片花海裡,用心感受美好的沖動。
微微俯下身,他探出瓷白的手指,輕輕撫摸其中一朵開得正盛、顔色淡雅的花朵,表情溫柔恬靜,像是在看心愛之人。
“看不出來你喜歡花?”同行的顔之弈在背後突然出聲,“想要哪株盡管開口。”
“純欣賞可以,養就算了。”上一世,哪怕是号稱最好養的仙人掌,他都養死過好幾株,為此還被大哥嘲笑了好幾年。
這裡的花一看就嬌貴的很,哪怕隻是小小的葉片,都在散發出金錢的味道,他就不當辣手摧花之人了。
擡頭看了下天色,他起身向顔之弈道别。
後者卻一反常态沒有回應自己,像是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目光遊移不定。
“怎麼了?”陶樂疑惑問。
難得見他居然有這樣欲言又止的時候,心裡不禁感到好奇。
顔之弈輕咳兩聲,語氣不大自然,“剛才在休息室裡,你對陶嘉躍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嘛?”
哪些話?
陶樂陷入短暫回憶,以為他問的是自己把他當最要好的朋友這件事,用力點頭,“當然是真的,沒有你,我的人生一定會留下遺憾。”
話音剛落,他驚訝地發現顔之弈突然臉色爆紅,幾乎是一秒紅溫,看得他啧啧稱奇。
“你這是在不好意思?看不出來你這麼容易害羞。”與高大的形象嚴重不合,怪有意思的。
不就是被蓋戳是自己的好朋友,看把這孩子感動的。他不禁腦補顔之弈在現實生活中一定沒什麼朋友,否則也不至于這麼激動。
古人說千金難得一知己,出生顯赫世家也未必能事事求得圓滿,錢可以買來很多東西,但也有些東西是用再多錢也買不到的。
比如朋友。
眼見顔之弈臉上的紅潮都蔓延到胸口了,整個人看着像是要燒起來,陶樂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以後我就靠你了。”
一陣輕風吹過,花與葉之間相互摩挲,發出“沙沙沙”聲響,像是在譜寫美妙動聽的樂曲。
顔之弈混沌的大腦逐漸清明,心猿意馬的心跳也漸漸歸于平靜,低頭目光灼灼看着陶樂,像是要把他刻進靈魂深處,表情由最初的震驚、懷疑、慌亂,逐漸變得堅定。
此時此刻,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用幹澀沙啞的嗓音,鄭重其事道:“好,你别反悔。”
陶樂不明所以,心想這有什麼好反悔?
朋友麼,合得來就處合不來就分開,又不像婚姻那樣,想離婚還有個冷靜期,着實麻煩。
看他如此慎重且認真的模樣,像是在宣讀結婚誓言,陶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正要問顔之弈到底在搞什麼,就聽見他手中手機鈴聲響起。
沒等陶樂回避,他已經先一步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具體說了些什麼陶樂沒有全部聽清,依稀隻聽見“節目”“二期”兩個字眼。
顔之弈從頭到尾隻說了兩個字:“不去”。
說完便挂斷電話,整個過程用時二十秒。
“哪個節目組打來的?”陶樂好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