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無畏翻身起來,抓起葉道卿肩膀,将她扔進泥坑,啪!濺起泥土飙到楮知白嘴裡。
吐了不文雅,咽了下不去嘴,正想着,施無畏捧着一個大泥團就沖過來,手往後翻,一甩,解了楮知白的問題。
因為經這一下,方才那口泥已經咽進去了,不僅如此,施無畏還附贈了他數倍于先前那口的泥巴。
少年站在對面憋笑,他知道那人一定不會‘放過’他。
楮知白優雅抹去臉上泥土,笑眯眯地緩步走來。
施無畏轉身準備跑,卻被那人一把摟住腰,一手勾腿,将他攔腰抱起。
撲騰!正巧砸中剛好準備起來的葉道卿。
葉道卿徹底成為泥人。
她沖他們咆哮:“有沒有搞錯!你們倆玩為什麼要害我!”
不遠處,王逸少花歲聲二人尋聲而來,見站在岸邊擠水的吳千頌和一旁瘋狂的三個不明物種,木然愣在原地。
王逸少瞪大眼睛,“什麼玩意兒?”
花歲聲震驚道:“他們是在玩泥巴嗎?”
這時,那幾人發現了他倆。
施無畏首先撤去他們的遮雨法陣,随後命令且慢,在王逸少身後搞偷襲,劍身奮力一抽。
雨天路滑,王少踉踉跄跄一路滑跑,最後沒刹住腳,炸起的水花把前來拉他的花歲聲澆了個透。
很快,楮知白撈起在泥地裡笑的打滾的施無畏,甩河裡與他的好兄弟王少團聚。
啪!又是一陣水花。
原本就不明攻擊何處來的花歲聲再次遭受到新一輪的‘襲擊’。扯着衣裙尖叫:“你們把我衣裳都弄髒了!”
施無畏鑽出水面,抹掉臉上水珠,笑道:“下來洗洗就不髒了。”
花歲聲傲嬌道:“我可不要,河裡的水都被你們兩個攪渾了。”
很快她就不那麼覺得了。
一名女性泥人握着兩團不知什麼東西,止步一甩,一團砸在花六小腹,一團正中花六額頭。
好不容易在滑地裡刹住腳的花歲聲,一路順風,抵達幹淨的河流。
女性泥人囔道:“二師兄呢?小師妹呢?”
王逸少将花歲聲從河裡撈起,露出邪笑:“不如我們先躲起來,用千裡傳音引他們過來,然後…”
施無畏在水裡踹他一腳,罵道:“你可真缺德!”
“論缺德誰比得上你啊。”
王逸少敲打水面,濺了施無畏一臉水,氣憤道:“别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叫且慢打我我才掉下來的!”
“誰說的!且慢不止聽我的話,它還聽楮知白的。”
且慢從草叢裡飛出,躲在楮知白身後,怕王逸少報複它,急的幾乎要鑽楮知白衣服裡了。
楮知白一把抓起且慢,小聲道:“去,偷襲他。”
有道說狗仗人勢,且慢認為楮知白能打過王逸少,所以它就乖乖去了,在王逸少專心給白松水發千裡傳音時,對準他肩膀,啪!啪!連拍兩下,王少紮水裡翻個跟鬥,魚似的撲騰撲騰,想要抓住這柄“壞劍”。
施無畏撈過王少肩膀,将他往下沉,小聲道:“别抓了别抓了!有小師妹在,他們腳程一定很快。”
楮知白慢步走來,坐在岸邊,緩緩滑下,遊到施無畏身旁。
六個人扒着岸邊野草,露出眼睛等待他們到來。
很快,遠處群山前出現兩個人影。
白松水摸着後腦,疑道:“他們在哪兒呢?”
他當然會疑惑,除非走近看到地上一片狼藉,不然,任誰也猜不到他們居然躲在河裡。
望霞月凝眉認真道:“‘閱山川’認得他們的氣味,就在附近。”
白松水一和小師妹待在一塊就變得有些降智,問道:“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出事了的話誰給他們發的千裡傳音?
“不會。”
望霞月停在河邊,“就在這裡。”掐指點燃靈火,蹲下檢查河邊滑痕。
白松水順着滑痕望去,滑痕盡頭,一對亮亮的東西吓他一大跳。喝道:“何物!”
噗!兩條不明物體破水而出,一人勾白二脖子,一人拉師兄手臂,大笑道:“下來吧你!”
當然,望霞月也沒有幸免,突然露出了幾個人頭将她吓得失色,等看清來人後,轉而微笑,“原來你們都在。”
葉道卿花歲聲二人相視一笑。
突然,望霞月雙腿腳踝被人抓住,很絲滑的,八位同門在河中相聚。
白松水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問施無畏:“你們什麼時候聚一起的?”
王逸少笑道:“早就遇上了,專門在這等着你倆呢!”
“在水裡待着有個什麼意思?”
施無畏施術将除了他和楮知白以外的人全部轟到不遠處的大泥坑裡。而他自己,則狡猾的,悄摸遊到楮知白身旁。
少年看着那人眼睛,目光下移,停在嘴唇上,因是浸了水的緣故,那人嘴唇現在看起來水潤潤的,讓他很想…
想到這裡,少年飛快的移開視線,轉而鼓起勇氣,貼近那人胸膛,低頭告訴他:“你頭發上有髒東西。”緩緩貼近,冷不丁的偷偷在那人耳垂迅速擦過一個吻。
少年的臉肉眼可見的變紅,手快速插進水裡,急道:“扔水裡了!”而後飛快的遊上岸,連滾帶爬跑到泥地裡,自動滾上一圈,用泥糊了滿臉,遮住他的羞澀。
一群人在泥裡撒潑打滾,你扔我,我砸他,鬧鬧騰騰,在荒無人迹的原野肆意瘋狂。
楮知白沒有加入他們,他坐在荒蕪的破廟下,反複回憶,細細品味,少年今夜沖動的,羞澀的,勇敢的,無法克制的,轉瞬即逝的一個吻。
寒冷的冬夜,濕透的衣衫下,一股溫暖席卷而來,那是一位少年熾熱而真摯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