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說最後一遍,松手!”
葉四全力掙脫,但身後押着她的那位漢子力氣着實驚人,饒是她舞刀弄槍十數年力氣遠超尋常女子,也無法撼動他任何。
官兵押着他們從上清聖域一路抵達官府。一群人浩浩湯湯,惹得街坊百姓駐足圍觀。
葉道卿忍無可忍,下發最後通牒:“再不撒手我便對你不客氣了!”
“我隻是個辦事的,咱們誰也别為難誰,要講事說理,你找上面那位!”
漢子手一松,一掌轟來,葉道卿一個踉跄,沖入縣衙公堂。
唱白臉的方走,唱紅臉的便急匆匆出現,連滾帶爬從書案上滾下來,一邊跑一邊罵那些官兵沒眼力勁兒,沖撞了各大氏族家的公子小姐。
縣丞佝偻着背,一面偷偷打量這些公子小姐的神色,一面賠笑道:“哎呦,什麼風把您們給吹這兒來了?”
葉道卿扭着手腕,瞪他一眼,“别裝,我知道是你幹的好事!”
聞言,縣丞愣了愣,拍手連連喊冤:“哎呦!葉小姐,你這可冤枉小官了,就算把全金陵的膽兒都借給我,小的也不敢派人去抓您呐!”
王逸少站出來,問他:“金陵除了你,那就是李家咯。”
縣丞擺手,否認道:“哎!當然不是!”
花歲聲厲聲道:“别賣關子了,你可知那上清聖域都在做些什麼勾當!”
“下官當然知曉。”
縣丞蹙眉撇嘴,雞爪一般的手伸到頭頂撓了撓,吞吞吐吐道:“隻是……”
聽了這麼久,望霞月算是明白了一些,試探問道:“背後的人我們惹不起?”
“哎!”
縣丞眉目舒展,激動的一拍手,“對頭!”
言畢,偌大公堂鴉雀無聲,什麼人這麼大勢力?這種傷天害理的鬥當也能光明正大開在大街上,還聲名遠揚,人人叫好?
見他們一個個的都閉上了嘴巴,縣丞關上門,好心幫着解釋:“諸位貴人,别灰心。你們在楮城的事小官都聽說了,那可真是懲奸除惡,少年英雄啊!隻是這世上有些東西是動不得的,若非我及時得到消息,今日這事還不知該如何收場。真到那時,小官也不好向幾位家主交代。”
葉道卿兩手交疊抱于胸前,冷哼一聲,“這麼說我還要感謝你這麼老遠抓将我抓到這兒來了?”
縣丞立馬回答:“那哪敢!”
“我來此處可不是抓人來的。”
葉四伸手往百寶錦囊裡掏了掏,取出一張被揉的皺巴巴的字條,攤開來亮在縣丞眼前,“陛下命令,我總不能抗旨。”
縣丞眯着眼睛讀了一遍又一遍,而後斬釘截鐵地說道:“聖上隻讓小姐來取藥,沒說要您把人家老巢給端了呀!”
葉道卿将信将疑,“有區别麼?”
“當然有區别!”
縣丞耐心解釋:“你們看啊,金陵離燕京不算遠,天子腳下,上清聖域能安安穩穩開上這麼多年,大家都是聰明人,我就不細說了。”
吳千頌舔了舔嘴唇,“說不定陛下就是要我們繳了這。”
說了這麼多還沒明白,縣丞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扶額苦笑,“您猜我的人為何恰恰在那時趕到?”
“好吧好吧。”
葉四兩手一攤,“可是我藥還沒拿到。”
“啊?!!!”
縣丞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心中暗叫我的老天!無奈下,隻能問他們:“什麼藥?小官去拿。”
白松水:“咳藥。”
縣丞登時犯了難,“眼下這上清聖域樓宇毀壞,正差人修着呢,不知神醫今日還會不會看診啊。”
想了想,問他們:“時間可趕?”
葉四答:“不趕。”
白松水道:“趕。”轉頭對葉四小聲道:“婚期愈近,我們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那——”
縣丞邁開一條腿,将走不走,等着他們發話。
葉四催促,“還不快去!”
縣丞點頭,目光炯炯,信誓旦旦的說:“下官一定盡全力完成任務!”
說罷,開門一路小跑,消失在縣衙轉角處。
“我們惹不起的人,又非李家。”
花歲聲摸着下巴,蹙眉狐疑道:“會是誰呢?”
王逸少答:“還能有誰,不是兩個王就是陛下。”
葉四搖頭,“不可能是表哥,他雖缺德,但還沒喪盡天良到這種地步。”
望霞月神色凝重,低聲道:“陛下在金陵設下上清聖域,而後派師姐來取藥,以此作為功勞,讓師姐讨賞延後婚期。”
白松水點頭,“在得知确切的幕後黑手之前,不排除這個可能。”
“李家?”
葉四看向王逸少,“不是景昭王的人吧?”
“問我做什麼。”
王逸少後退一步,眼神躲閃,很沒底氣的說道:“我哪知道!”
“你怎麼不知道?”
葉四直言:“趙禛是你表哥,他若是要奪位你王家可是他最大的助力。”
王逸少立馬否認,“這可不能亂說。”
白松水提醒道:“師妹,慎言。”
葉道卿不以為然,“沒什麼慎不慎的,趙禛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說與不說又有何關系!”
望霞月緩緩道:“我一直覺得奇怪,上清聖域搜集生力做什麼,既然他是用人的生力來給人治病,那為何要請真醫士來此坐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