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知白一本正經,為小湯圓出謀劃策,“要想花花對你另眼相看,先把你那葫蘆把子拔了。”
嚓!
極快的一刀,小湯圓說割就割,絲毫不含糊!
撲閃撲閃兩隻大眼睛,抱着楮知白大腿,一臉期待,“然後呢?”
“别急呀小孩兒,這種事情就是要細水長流,急不得。”
施無畏笑了笑,心生一計,微笑道:“這樣,叫這個哥哥一天教你一樣,慢慢來,好不好?”
聞言,小湯圓手捏着下巴,徘徊了許久,半晌,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好吧。”跪在地上,對着楮知白高聲叫嚎:“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嗯。”
楮知白一邊點頭,一邊指着施無畏,問小湯圓:“你叫他什麼?”
“哥哥!”
楮知白蹙眉,“嗯?”
啊?叫錯了嗎?
楮知白這種表情倒讓小湯圓一下子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猶猶豫豫開了口,“爹爹?”
“楮知白!”
施無畏打斷那人欺負小孩兒的無恥行為,拍拍小湯圓腦袋,笑道:“叫我哥哥就成。”
家丁匆匆跑來,在管家身旁彙報:“廂房打掃好了。”
安伯笑着招呼,“奔忙了一整日,公子小姐們早些歇息吧。”
望霞月拿出作為姐姐的威嚴,嚴肅道:“小湯圓。”
楮知白幫着催促,“徒兒,快去睡覺!”
小湯圓并攏兩腿,舉起左臂,高叫:“我也要睡廂房。”跟在施楮二人屁股後面,“姐姐我和師傅一起走!”
三人走在前面,大跨步大跨步的,一下子将他們甩出一大段距離。
小湯圓回頭踮起腳望了望,确定沒人後,拉着楮知白的手,小聲問道:“師傅,你們兩個誰是哥哥誰是姐姐?”
施無畏拽着那人蹲下,雙目與小湯圓平視,“你仔細瞧瞧,我們是哥哥還是姐姐?”
“單看長相,都像是哥哥。”說着小湯圓便皺起了眉,疑道:“可為什麼兩個哥哥可以在一起?”
聞言,兩人看向對方,相視一笑,楮知白反問小湯圓:“為什麼兩個哥哥不能在一起?”
小湯圓如實回答:“長這麼大,我從沒見過兩個大男人在一起。”頓了頓,極認真的問他們:“你們能生孩子嗎?”
施無畏立馬回答:“當然不能!”
小湯圓瞪大眼睛,好像方才施無畏說了什麼吓人的話,“不能?!”
楮知白站起來把他往前推,“小鬼别問這麼多,回你自己房間睡覺!”自己則拉着施無畏随便進了一間房,啪的一聲,把小湯圓關在門外。
咚咚咚!
小湯圓舉起拳頭砸門,一臉天真道:“師傅你是準備和哥哥生孩子了嗎?”
“師傅!你給徒兒講講!兩個男人是怎麼生孩子的?”
小湯圓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咚咚咚的猛敲。
“師傅!開開門啊!”
施無畏坐在床邊,雙頰已然紅透,對着楮知白埋怨道:“看你收的好徒弟!”
楮知白憋着笑,“按道理他應當喚你師娘,四舍五入,也是你徒弟。”
少年蹙眉,佯裝生氣,低喝:“楮知白!”
“好啦好啦,不氣不氣。”
楮知白俯身過來,撫上少年腰肢,在頭頂落下輕輕一吻,沒等施無畏做出反應,轉身出去開了門。
楮知白倚在門邊,兩臂抱在胸前,“徒兒,這麼晚不睡覺。”手掌在小湯圓頭頂上下比劃,“當心以後長不高!”
小湯圓扯着楮知白衣裳賣萌,“師傅,我今晚能和你們一塊兒睡嗎?”
沒等楮知白回答,裡屋傳來極清晰的一聲,“不能!”
就在小湯圓企圖用撒嬌讓他們答應自己時,兩人的救星出現了。
望霞月換了個人似的,兩手叉腰,簡簡單單一句不帶情緒。
“望明軒——”
“來了來了!”
小湯圓勾手示意楮知白低下頭,湊到他耳邊小聲道:“我姐這個母老虎馬上要發火了,徒兒今晚先回去,明早再來找師傅玩兒!”說罷招了招手,一邊往姐姐那兒跑,一邊沖着楮知白笑嘻嘻道:“師傅早些睡!”
“走了?”
“還沒呢。”
那人給少年讓出一條道,“你要不出去看看?”
施無畏毫無防備,那人說看看,他也就老老實實走了出去,在他停在門口正準備探頭的那一刻,楮知白反手把門一關,将少年壓在門上。一手按着少年後腰,一手撫上施無畏後腦,急切鼻息讓兩人面頰都漲成绯紅色。
半晌,施無畏下巴抵在那人肩上,一面喘息,一面低聲罵道:“無,恥!”
那人撈過少年脖子,捧着臉委屈道:“公子冤枉,且慢可以證明,是公子先吻上來的。”
且慢無語,且慢覺得倆人無恥,且慢自作主張,賞了他們每個人一棒槌。
吳千頌來喚,施無畏先出了廂房,等他洗過澡回來時,發現那人已經迅速洗幹淨在屋裡等他了。
施無畏解了發帶,濕嗒嗒的發絲垂在肩頭,滴落水珠濡濕了一小片衣襟。
那人靠在床上,一條腿半屈着,神情專注,捧着一本書看的認真。
少年坐過去,右腿腳掌撐着屁股,“你在看什麼?”
那人把書靠在大腿上,撈過一旁提前準備好的葛布,托着少年屁股,将他往自己這邊挪了挪,而後勾起一绺濕發,放在葛布上細細擦幹。
“陣法書。”
施無畏順手拿來,随意翻了翻,問道:“你從哪兒拿的,這裡面的許多陣法我都沒見過。”
楮知白實話實說,“問小師妹借的。”
“等你看完,借我看兩日。”
雖是這麼說,但施無畏一秒都沒等,把書攤開來放回原位,兩肘撐在那人腰上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而那人呢,則是一句話不說,專心替施無畏擦頭發。
施無畏看的正入迷呢,翻了幾頁,忽然發現,一個陣法說到一半,到下一頁講的又是另一種法陣,擡起腳,用腳趾頭戳那人手臂,“唉!這書怎麼缺了幾頁?”
那人眉毛一挑,張開嘴就開始胡說八道:“不知道,或許是被老鼠吃了吧。”
施無畏猛的轉頭,叫道:“你騙小孩兒呢!”
楮知白輕笑,“嗯。”語氣上揚,還帶着一股不懷好意的尾音。
啪!
少年将書一合,随意扔到床邊一條矮凳上,“不看了!”
坐起來,從那人手中奪過葛布,“你擦的好慢,我自己來。”手一抛,葛布一丢,淺藍色煙霧萦繞發間,數秒後,沒等煙霧消失,施無畏便躺在床上一個打滾,鑽到楮知白懷裡猛吸一口。
“好香!”
楮知白不鹹不淡的回應,“好色。”
施無畏打死不承認,“你說誰色呢!”
“是我。”
那人吻了吻少年額頭,“睡覺。”
少年從被子裡鑽出來,“楮知白,我打算這幾天去袂花墟看看,确認一下……我的身份。”
“等小師妹及笄禮結束再去吧。”
“為何?”
“給我些時間準備,畢竟。”楮知白揚起嘴角,“醜媳終需見家公。”
施無畏壓低音量,“說實話,這段時間我心裡一直都比較忐忑。”
那人手撫上少年臉頰,在耳周上下摩挲,“施夫人一定會特别喜歡你。”
“為何如此肯定?”
“直覺。”
施無畏問:“可你不是說你的直覺一般對着自己嗎?”
“有時我也會對親人。”
“我娘怎麼會是你親人!”
“不是嗎?”楮知白湊過來,兩人鼻尖抵着鼻尖,那人又重複了一遍,“不是嗎?”
施無畏伸出兩根手指夾住那人嘴唇,“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