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于老師問夏至數學考得怎麼樣，夏至要是說“正常發揮”，她就知道肯定是穩了。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于老師心情放松地接了起來。

“夏老闆，考得怎麼樣？”

這聲音......

沈方與？

于老師把手機拿到眼前，這才發現自己拿錯了夏至的手機，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夏至一眼，然後把手機還給了她。

“阿堂？”夏至被于老師盯得有些心虛，總有種幹壞事被抓包的感覺。

“手機剛才不在你手裡？”沈方與很敏銳地察覺到了。

“剛才是于老師接的電話。”夏至解釋道。

“考得怎麼樣？”

提到這個，夏至的語氣就得意了起來：“對夏老闆來說，這都是小場面。”

“那提前恭喜夏老闆。”沈方與的聲音帶着笑意。

因為于老師在場，兩個人沒有多聊，說了幾句就挂了。

等夏至給老夏打完電話，于老師才慢悠悠開口：“你口袋裡那個東西，我看每次考試你都帶着，能借我看看嗎？”

夏至有些忐忑，但還是把“錦囊”遞給了于老師。

于老師仔細看了看，她就說這繡法怎麼這麼眼熟：“沈方與繡的？”

“老師，你連這個都能看出來？”夏至有些驚訝。

“你們倆——”于老師把東西還給夏至，摸了摸下巴，“在談戀愛？”

夏至連忙擺手：“沒有沒有！真沒有！”

“行了，”于老師當了二十多年老師，這點小事她都看不出來她也不用當一班的老師了，“沈方與這孩子我放心，不許耽誤學習。”

老師，你真的誤會了啊！

夏至百口莫辯，雖然她真的有這個心思，但她真的什麼都沒做啊！

比賽結束，夏至又開始了每天兩點一線學習的日子。

今年的初雪比去年早了很多，老夏看着窗外茫茫的大雪，拿出了給夏至買的新圍巾。

老夏的審美難得正常一次。

雪天路滑，夏至沒騎自行車，她圍着新圍巾沿着路邊慢慢走着。

有風吹過，樹上的小雪花落在夏至的頭發上，然後慢慢融化。

今天真冷啊。

第一節課是物理，下課時夏至正想趴在桌子上睡一會兒，卻被從突然打開的門吹進的冷風凍得一哆嗦。

“夏至！”

她聽到了于老師有些激動的聲音。

夏至猛然擡起頭，能讓于老師這麼激動，她想到了一個可能......

“一等獎！”于老師恨不得親自去把獎狀印好拿過來，她剛收到這個消息就迫不及待地跑過來了。

夏至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她深呼吸兩秒，站起身抱住于老師：“耶！”

一等獎！

也就是說，她有機會參加省隊選拔！

也就是說，她有機會參加NOI！

也就是說，她有機會保送！

也就是說，她真的很牛！

“行啊夏至，這麼厲害！”顧優激動地打了夏至一巴掌。

“疼！”夏至松開于老師，一臉幽怨地看着顧優。

“顧優，你也給我好好練，明年的物競賽也給我拿個名次回來！”于老師把目光轉向了顧優。

“哦。”顧優馬上低下了頭。

“還有你們倆。”于老師又指了指陳落和宋辰舒。

“知道了。”

“不行，我得把這個消息告訴白南懷，激勵他一下。”于老師又匆匆地離開了。

“恭喜你了。”陳落看着夏至，嘴角含笑。

夏至走到她身邊，單手放在她的頭上：“好運借給你。”

“也借給我！”顧優又把腦袋湊了過來。

夏至隻好也摸了摸她的頭。

“我沒感受到靈氣，肯定是你太敷衍了。”顧優撅起嘴。

夏至用力揉亂她新剪的一頭短發：“這次有沒有靈氣？”

顧優頭頂的的幾根頭發豎了起來，把陳落逗笑了：“這下不光有靈氣，還有電氣呢！”

“夏至！”

這個學期就在三個女孩的嬉笑中迎來了期末。

不出所料，夏至這次的名次下降到了第四。

老夏沒說什麼，隻是拿出了一沓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和省隊選拔有關的資料。

夏至翻了翻，紙上的字體大小不一，每一張背後都用工整的字迹寫着批注。

她的眼睛頓時有些發酸。

他不懂這些，但他還是竭盡所能地愛着她。

“爸。”夏至的眼眶紅紅的。

“冬冬，爸爸不在你身邊，你能照顧好自己嗎？”老夏眼中的神色有些複雜。

老夏已經很久沒有叫過她“冬冬”了。

從媽媽去世那時候起，就再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