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傅钊赴這人外表像個紳士,實則滿肚子壞水,壞得很呢。唐時跟他認識多年,知道傅钊赴有很嚴重的失眠,這人嘛,睡眠不夠脾氣自然差,這時候最好不要招惹他。
唐時問:“吃藥了嗎?”
“藥不管用——”林浩推開卧室門,愣了足足半秒,下一秒重新關上門,轉身:“他睡着了。”
唐時:“?”
傅钊赴難得能睡一覺,林浩攔着不讓人打擾。
唐時,何許人也,一刻也閑不住的纨绔子弟,隻愛美女和酒。套房裡除了林浩這張死人臉是找不出一個母的,隻能找酒喝。
一開酒,唐時就像個喪心病狂的殺人魔,手裡拿的不是酒而是電鋸,身邊的人都遭了殃不陪他喝到醉是不罷休的。
林浩,已經在考慮用拳頭讓他安靜了。
就在這時,卧室門從裡面打開,林浩和唐時一起轉頭,看到一張極其低氣壓的俊臉,鼻梁上的一點痣不媚而妖:“吵什麼?”
男人有四分之一的德國血統,極優越的身材即使在高挑的層高下也有微微的壓迫感。他頂着一頭受人矚目的銀白發走來,身上的浴袍松垮垮的,人魚線若隐若現。
唐時驚呼:“完了,一夜白了頭,兇兆啊!”
傅钊赴像看白癡一樣看他:“染的。”
唐時:“……”
誰家好人沒事染這個shai兒啊?
他果然有病。
“赴哥。”林浩叫了聲,說,“出了點事。”
昨天國際招标會後,BOI組織了一場商業飯局,後又去了酒吧,一行人中有泰國政府的人也有當地企業龍頭的商界人士。應酬結束後,酒吧裡的一個女服務生上了他們的車。
這種‘送人’的戲碼層出不窮,傅钊赴從不拒絕,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根本不會碰的,到了酒店後他就把人給丢下了。那女孩還以為自己傍上了金大腿,把自己洗幹淨後還開了瓶紅酒壯膽,結果喝醉醒來發現已是衆矢之的,自己也吓得夠嗆。
林浩:“那女孩瞞報了自己的年齡,她還沒滿十五周歲,應該是有人指使她這麼做的。”
不知道傅钊赴有沒有在聽,從剛才他就一直在看手機,眼皮也沒擡半分。
手機的界面還停留在昨晚的直播間,此時已經過去了十個小時,也就說,他睡了十個小時。這麼一個小玩意兒的直播間,沒内容沒姿色要多無聊有多無聊,他居然能睡着?
那小孩早就下播了,點進首頁她的介紹:此人很神秘什麼都沒留下。
頭像是一隻手持加特林的兔子。
傅钊赴皺眉。
林浩就知道事情并不簡單。
随即傅钊赴松開眉頭。
林浩知道此事已有轉機。
傅钊赴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手機,啧了一聲極不情願地點了關注。他擡眸:“那女孩呢?”
林浩說:“我讓她待在房間裡。她什麼都不肯說,要怎麼辦?”
“讓她回家。”傅钊赴放下手機,笑得俊美又無害,“作為紳士,怎麼能扣住一個小女孩呢,你親自送她回去。”
親自,唐時聽到這兩個字就毛骨悚然,酒都忘了喝了。
也就林浩這一根筋的呆子覺得沒事兒,傅钊赴可是出了名睚眦必報的,他笑得越好看就越危險!
林浩臨走前把一份資料放在桌角。
傅钊赴拿起來還沒看,覺得旁邊的人十分礙眼:“你在這裡做什麼?”
“看你被人陰了,過來撈你啊。”就是可惜此人道行不夠沒陰成功,唐時說:“要不要在我家包個年啊?我家公關在泰國也有一定影響力,你這次被人盯上,我可以給你打個八五折。”
傅钊赴說行,“讓你爸過來跟我談。”
唐時聞爸色變。
讓他爸親自過來跟個晚輩談生意别說八五折,腿都把他打折。
他閉嘴了。
傅钊赴安靜地看完林浩調查的資料,那女孩是昨晚酒吧的服務生,穿着的制服上有她的名牌。那酒吧背後有兩個股東。
卡帕,泰國人。另一個股東,王暢暢,中國人。
*
晚上七點半,王暢暢的車已經在别墅門口等着了。
白梨不喜歡與人接觸,來泰國就沒出去過,王暢暢隻能連哄帶騙地‘拐’她出門:“妹妹,别擔心,哥哥的酒吧主打一個安全,裡面都是和我一樣陽光開朗的大男孩。你不是畫畫瓶頸嗎,正好去找找靈感。”
最後一句成功說服了白梨,她覺得王暢暢說得對,出門也許會找到新的靈感。
她抱着書包上了車。
王暢暢:“帶畫闆了嗎?”
白梨戴上口罩,“帶了。”
書包裡除了畫闆,還有口罩紙巾和手機。白梨打開手機時看見,她還沒開播的直播間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新增關注。她那少得可憐的粉絲又多了一位——
ID:赴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