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門口一左一右站着兩個肌肉猛男,短背心被他們膨脹的胸肌撐得緊繃繃的,牛仔褲也脹\鼓鼓的,黝黑的臉色就像兩尊門神一樣環着粗壯的手臂不讓白梨進去。
……說好陽光開朗大男孩呢?
王暢暢這騙子!
白梨害怕得不敢動,躲在王暢暢背後,臉色發白。
王暢暢一巴掌拍過去:“誰讓你們拿鼻孔看人的!”
“是你說的老大。”那人一開口就突出一種鐵憨憨的感覺:“你說為了杜絕未成年進入,我們氣勢要猛幹事要狠眼要朝上,主要突出一個目中無人。”
王暢暢無語了都:“放屁!我妹妹都二十歲了,是未成年嗎!”
“啊?”倆鐵憨憨齊齊伸頭打量青年身後的女孩,第一感覺就是白,頭發規規矩矩地紮起,裙子底下兩條腿又白又細,膝蓋透着淡淡的粉,臉上雖然戴着口罩看不清,但感覺就很小。他們撓頭:“不像啊。”
王暢暢:“要不要給你們看身份證?”
倆鐵憨憨還真敢點頭。
王暢暢又一巴掌拍過去,“想上天啊你們!”他把白梨從身後拉了出來,指着穿黑背心的鐵憨憨介紹:“妹妹,給你介紹,他叫清華。”又指着旁邊紅背心的,“他北大。”
驚惶的白梨緩緩擡頭:“?”
王暢暢特得意道:“他們說想要取一個勵志一點的中文名,怎麼樣,這夠勵志吧。”
“……”白梨覺得王暢暢真是個取名天才,本來還挺害怕的,現在沒那麼緊張了。她用泰文叫了聲叔,“你們好。”
穿黑背心的回她:“妹妹叫我們阿清阿北就行。”
白梨點點頭,和王暢暢一起進去酒吧,裡面正放着白梨最喜歡的泰國女明星泰莎華的新歌。這個點,酒吧裡的人還不是很多,但從一樓到二樓這段距離,白梨還是緊張得出了一身冷汗,還好冷氣夠大,很快就吹幹了。
為了讓白梨有一個安靜的畫畫環境,王暢暢在二樓單獨給她開了個包間。這裡的單向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白梨從上往下看,炫麗的燈光,随音樂律動的DJ,還有一個搭建的小舞台,有人在上面跳街舞battle。
别說,還真有一種賽博朋克的感覺。
白梨拉開書包拉鍊,王暢暢正準備打開燈,門口突然被人踹開,他身體一個趔趄,剛想要罵誰那麼不長眼老闆的門都敢踹,轉眼人就被幾個大漢給按住在桌子上。
這麼大動靜,保安一點反應都沒有,王暢暢發現樓下進來了好幾個穿黑衫的大漢,他馬上放棄掙紮,并對面前一張棺材臉舉起雙手:“大哥,什麼事啊?”
林浩側過身,王暢暢這時候才看到棺材臉後面還有一個比他高一個頭的男人。這人肩闊腿長,高大的身形把包間襯得仄隘。尤其是染了一頭銀白發,在偏暗的光線下依然耀眼。
他走來,帶着難以言喻的壓迫感。然後,轉了個方向——
傅钊赴是覺得這包間裡暗暗的,角落處卻縮着一團顯眼的白白的東西。他越走近,這團東西就越發抖,跟上了發條的震動機似的,估計底下要給她個洞她肯定毫不猶豫鑽進去逃走。
傅钊赴覺得好玩,饒有興緻地踢了踢她的小白鞋:“呦,還藏了個小孩,你也是未成年?”
白梨一在人多的地方就害怕得想要逃跑,她不知道王暢暢惹到什麼人了,但自知自己擋不住這些人的,隻能躲在角落極力降低存在感。
誰知,還是被發現了。
白梨透過指縫從下往上看到男人在她面前遒勁有力的長腿,手臂皮下脈絡幽青,上身穿着泰國特色的花襯衫,紐扣浪蕩不羁地隻扣了中間幾顆,他還用鞋頂她。
仿佛被掐住喉管,白梨渾身寒毛直豎,捂着眼睛叫:“哥哥,哥哥!!”
原本不掙紮的王暢暢,一下就炸了:“你他媽别碰我妹妹!”
傅钊赴轉頭看他:“你讓你妹來這種淫/窟?”
王暢暢梗着漲紅的脖子:“我這是合法合規經營的酒吧,你别污蔑人!我告訴你,前面一個路口就是警察分局,我跟裡面的人很熟,你确定要在這裡搞事?”
王暢暢以為搬出泰國警方就能唬住這些人,誰知傅钊赴不屑地笑笑,“哦,那群廢物?”
泰國行情混亂,警察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有錢卻能擺平一切。
王暢暢知道這回碰到硬茬子了,但他還是搞不明白自己哪裡惹了這些人。他問:“大哥,我哪裡得罪你了?”
傅钊赴懶得再廢話:“米娅你認識吧,一周前來你這酒吧工作,誰把她帶過來的?”
王暢暢努力回憶,“我不認識她,那天我休息。”
話音一落,王暢暢就感覺周身陰冷,傅钊赴面無表情居高臨下的俯視,讓王暢暢生出一股窒息感。他豎起三根手指:“大哥,我說的全是真的!我以人格發誓,我不認識米娅,我的酒吧裡也沒做任何違法交易。你也是中國人吧?咱們中國人不騙中國人,一定是有誤會!”
人格是什麼東西?
反正傅钊赴沒有,他也不信别人有。
這小子臉上明晃晃寫着幾個大字——清澈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