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钊赴挑眉。
這時,經理開始上菜,兩盤迷疊香厚牛排,兩分熟,鮮嫩的肉質上還流着血水,跟生肉沒什麼區别。
阿贊切着嫩肉大快朵頤,瞧見傅钊赴沒有動,心裡不由嘲諷這種富家公子就是講究,比女人還嬌弱,除了一張皮囊,一點血性都沒有。
他笑:“怎麼,吃不慣?”
傅钊赴動都懶得動:“我又不是野獸,這種粗食留着你自己吃吧。”
說着,也不管阿贊斂起的臉色,男人開門見山問:“你不會隻單純約我來吃飯吧,說吧,有什麼事?”
阿贊放下刀叉,讓身後的人把一份文件遞給傅钊赴,并說:“我最近在國外有個項目想找人投資,路我都鋪好了,我出技術你出錢,要不要考慮一下?”
傅钊赴翻一下文件,墨西哥不夜城,集娛樂賭場格鬥競技等于一體的場所,分三個階段完工,第一階段就要三個億美金。這種體量的投資很難想象正規模式要怎麼盈利回本,所以阿贊才要出‘技術’。
當然,能一次性給得起這個錢的,阿贊相中了眼前這位‘嬌貴’的富家公子。
傅钊赴冷感的眉眼間掠起絲絲戾色,“我的項目還被你的人拖着呢,開口就要三個億泰铢,你先撤了呗。”
“你搞錯了,這和我沒關系。”阿贊是既要又要,“你們有句老話怎麼說來着,化财消災,你掙了那麼多錢,給自己買個平安也不舍得?”
傅钊赴兩手攤開道:“不平安也沒關系,反正我死了就一分錢都沒有。”
男人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擺爛模樣,讓阿贊皺起眉頭。
按理說,這種從小錦衣玉食的有錢人是最惜命的,嘴上說得再漂亮還不是一樣怕死,傅钊赴肯定也是這種人。
阿贊隻要錢,傅钊赴活着的價值遠比死了大得多。他點了支雪茄說:“我這個項目肯定是未來十年最賺錢的投資。你考慮一下吧,不出三年,不,最多一年你就能賺回本不止。”
這麼賺錢的事,阿贊還帶上傅钊赴一起,肯定不是他心地善良,無非是想跟傅钊赴深度捆綁,方便日後繼續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地撈錢,實現兩頭賺。
本質上,他和王察圖等人沒什麼區别,隻是更歹毒一些。
傅钊赴笑容俊美地問:“想我合作?”
阿贊抽着雪茄點頭:“當然。”
“你求我啊。”傅钊赴屈尊降貴般,手托着下颌,笑得極其惡劣:“像你這種人應該很習慣下跪求人吧?你現在跪在我面前,給我磕三個響頭,說不定我高興了就給你錢了。”
這瘋子!
阿贊光秃秃的腦袋上隐隐冒出一根根青筋。
林浩無語扶額,傅钊赴可以說是除了性格以外都完美的男人,這張嘴要是能不說話就更好了。
擡眼間,林浩注意到阿贊身後的人把手按在腰間上,是一個随時要發難的狀态。
“你這樣很容易得罪人的。”阿贊說。
“比如說讓人跟蹤我?”傅钊赴似笑非笑地問。
卡帕的事,阿贊知道卻沒有問,一個手下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何況他早就想把卡帕處理掉了。但這話從男人嘴裡說出來,阿贊不禁聯想到伊努奇的事。
劍拔弩張的氣氛有所緩解,阿贊說:“我讓人給你換一份牛排吧。”
“不必了,我今天有點累了。你這個項目嘛,我會好好考慮的。”傅钊赴起身,走了。
看着男人擅自離去的背影,阿贊身後的人問:“就這樣讓他走了?這人這麼嚣張,不給他一點教訓?”
“他嚣張不了多久。”阿贊好歹是摸爬滾打上來的人,早已不屑用偷雞摸狗的手段。一點教訓,搞不好把這位嬌貴的公子哥吓跑回國,要弄就必須一次把傅钊赴拿下。
阿贊把雪茄的煙頭撚在牛排上,生肉滋滋冒響。
*
林浩在紅燈前停下車,自上車後,那份文件就被傅钊赴當垃圾一樣扔到旁邊。林浩一點也不意外傅钊赴看不上阿贊,他看向後視鏡:“赴哥,為什麼阿贊不找王察圖合作,反而要找你?”
“你覺得伊努奇的影片流出來後,他們還能互相信任?”傅钊赴冷嗤道,“這些人本身就多疑,知道阿贊暗地裡偷偷握住他們的把柄,這種事誰忍得了?遲早要翻臉。”
本來嘛,他們狗咬狗,傅钊赴是很樂于坐享其成的。但現在都把他當香饽饽,麻煩甩都甩不掉,任誰都會心情不爽。
回到酒店已經很晚,林浩在傅钊赴下車後先把車開去停了。
傅钊赴邊看手機邊進去,他的新馬甲裡隻關注了一個直播間,毫無意外,這直播間還是灰的,都幾點了,這小玩意兒又偷懶?
點進那隻加特林的兔子頭像,本來想催人開播的,但傅钊赴才新換馬甲,這樣做無疑會掉馬。
隻能放棄。
男人黑着臉退出APP,一擡頭就看見電梯前面蹲着個人,白白淨淨的一團,是個女孩,長發垂到膝蓋上,臉上戴着個口罩,兩隻手撐着臉蛋,跟個望夫石一樣仰着好看的脖子望着電梯門口。
傅钊赴認得她,挑眉走了過去:“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