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钊赴仰在沙發上,嘴裡叼着煙,直接挂掉吵人的電話。
不認識的号碼,傅钊赴一律當詐騙電話。
他捏着打火機點燃煙,雙眼上蓋着一條白色的熱毛巾,本來還挺惬意的,吵人的鈴聲又再次響起。響到第三聲的時候,傅钊赴已經煩得不行了,掀開毛巾看了眼,還是那串号碼,怎麼,現在電話詐騙都這麼锲而不舍了?
他倒要看看是個什麼東西。
男人接了電話,那邊說:“傅先生,你好,我是王暢暢。卡帕的事,我們能當面再聊聊嗎?”
傅钊赴狹長的眼眸輕挑,林浩遞出去的名片上隻有林浩的号碼和職位,王暢暢不可能這麼快找到他還知道他姓傅。
哦,男人坐了起來,毛巾從臉上滑落,是那個小孩。王暢暢的妹妹,她那個時候原來不是在偷看他啊。
“可以啊。”傅钊赴淺淺勾着唇,“你過來吧。”
王暢暢那邊正開着免提,他和白梨都很意外男人居然這麼好說話。明明中午的時候,他還誰都不搭理的樣子,現在又心情好了?
王暢暢問:“現在嗎?”
“對。”男人慵懶的聲音從手機傳出,“帶上你的人過來,過時不候。”
他的人?
什麼意思?
王暢暢想問帶誰,但傅钊赴把酒店地址一說就挂了電話,王暢暢再打過去問就顯得過于愚蠢又讓人無語了。
他和白梨對視一眼,說:“我先送你回家。”
白梨用力搖頭:“我跟你一起去。”
王暢暢皺着眉:“聽話妹妹。”
話音剛落,白梨搭上他的手腕,輕輕扯了扯,低低軟軟地叫了聲‘哥哥’。
*
傅钊赴把煙掐滅在煙灰缸裡,這時林浩從外面推門進來,身後還跟着個吹着口哨的唐時。
林浩拿着手機說:“阿贊希望今晚能跟你一起吃個飯。”
傅钊赴挑眉,上午才見了王察圖,晚上人就找來了,比他想得要快。
看男人站起身,林浩問:“要去?”
“去啊。”為什麼不去,傅钊赴扭動下脖子,斜了某個閑人一眼:“一起?”
唐時本來是來看情況的,聽見傅钊赴點他呢,指了指自己說:“我?不用了吧,太硬的飯我吃不消,我在這裡等你吧,萬一有個什麼事,我還能撈你呢。”
傅钊赴不以為然地哼笑:“是撈我,還是趕緊在第一時間跑路?”
被說中,唐時也沒啥羞愧的,臉皮特厚道:“反正我又沒什麼用,回國找人撈你也是撈啊。”
“……”林浩第一次見有人把自己的無能說得那麼清新脫俗,論無恥還是唐時遙遙領先。
隻見,傅钊赴點了下頭:“你對自己的定位還挺清晰。”
唐時:“……”
這家夥罵人都不帶髒字的!
*
和阿贊見面的地方是一家米其林法式餐廳,在當地很有名,但畢竟是到了阿贊的地盤,林浩還是做足了萬全的準備,連開車的司機也換成了自己。時間差不多了,傅钊赴換了一身衣服,上車前往。
餐廳今晚不對外營業,已經被人包場了。
傅钊赴下車後,經理畢恭畢敬邀請他進去。
餐廳内格調奢華,音樂優美,上流的環境,和阿贊十分粗犷光頭的外形格格不入。當然,他身上得體的西裝也與他渾身的匪氣不搭。
傅钊赴一聲招呼不打就坐了下來。
經理雙手把菜單送上,男人還沒看一眼,阿贊就大手一揮,示意道:“他跟我來一樣的就行。”
經理左右一看,收回菜單點頭。
傅钊赴又不是真來吃飯的,無所謂吃什麼,隻是這沒得選擇的态度實在讓人不快。
傅钊赴環起手臂:“你這待客之道不怎麼樣啊。”
阿贊哈哈大笑:“瞧你說的,為了請你吃飯我還特地包了場,我以前年輕時候可沒有這種待遇。為了掙幾個錢給老闆們當保镖,經常挨刀子不說,你瞧,現在頭發都不長了。”
阿贊是典型的小人物逆襲代表,出生自貧民窟,從最底層一路爬上金錢的頂端。他摸着比鹵蛋都要光滑的腦殼,笑着說:“我特别羨慕你這種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富二代,從小就有使不完的錢,你父母應該給你留了不少遺産吧。”